沈小萍不等天亮,挂了电话就去了林麦在京城的四合院,敲开了院门。
方卓然见沈小萍深更半夜的跑来,还以为林麦出了什么事。
那么淡定的一个人,紧张的心怦怦直跳。
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田奶奶的赠与合同找出来,交给了沈小萍。
沈小平搭乘第二天飞往江城的头班航班,中午时分就抵达了江城。
又花了一个多小时,从南湖机场赶到了殡仪馆。
姓田的那帮人因为小文不肯借房子给他们住,他们又舍不得住旅馆,晚上睡在免费公园的长椅上。
江城夏天,蚊子超多,咬得这帮人完全睡不着。
一直等天亮了,蚊子都睡觉了,他们才进入梦乡。
没想到,这一觉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陆陆续续醒来。
一群人去公园的公厕洗了脸,漱了口,然后买了馒头充了饥,这才磨磨蹭蹭去了派出所。
他们行动这么迟缓,还是源于这个年代的人们,特别是农村人对公检法的畏惧。
哪怕自己清清白白,也轻易不敢去这三个地方的。
不是为了钱,打死这群人,他们都不敢踏进派出所半步。
沈小萍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殡仪馆时,国字脸带着姓田的那帮人簇拥着办案的公安正在调查林麦。
国字脸指着林麦对那个办案公安道:“同志,别听她花言巧语,我婶子咋可能把辣椒酱那些制作秘方免费赠与她?
我婶子祖孙俩还要靠这些秘方吃饭哩!
那些秘方不是她骗去的,就是她抢去的。
你们把她抓起来,判个十年八年,再让她支付十万块钱赔给小文!”
其他姓田的也嚷嚷道:“对,至少赔十万!”
小文气地捏紧了拳头。
尽管他已经跟办案公安说了,林麦没有强取豪夺,更没有骗取他奶奶的那些秘方。
可就因为他是个小孩子,他的证词不被公安采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些所谓的亲戚冤枉林婶子。
沈小萍快步走到办案公安面前,把手里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交给他:“公安同志,您看看这些文件。”
办案公安瞥了她一眼,从牛皮纸袋里抽出文件仔仔细细地看了。
抬起头来对那些姓田的道:“这份合约明明白白地写着。
田老太太因为感谢林麦救了她孙子,以及对她祖孙俩的帮助,
在法院公证人的见证下,自愿把虾酱啥的秘方全都赠与了林麦。
所以林麦同志不存在强取豪夺,更不存在用欺骗的手段夺取田老太太虾酱等配方。”
国字脸和姓田的那些人全都傻了眼,随即喊了起来:“不可能,这个文件是假的!”
办案公安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是真是假我还是能够辨认的,你们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否则我把你们全都带回派出所受教育!”
小文那群亲戚这才害怕地闭紧了嘴,全都悻悻然。
昨天下午,这些人从村长那里得知了田奶奶的死讯,就全都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想借着田奶奶之死,从林麦身上捞一笔钱。
臭味相通的一群人一合计,连夜包车赶到了江城,想要给林麦来个措手不及。
却没想到,田老太的那些秘方全都是无偿赠予林麦的,害他们空欢喜了一场。
没有好处可捞,小文的那些亲戚没有一个人再提给田奶奶办丧事的话了。
最后田奶奶的身后事还是林麦花钱办理的。
火化了田奶奶的尸体,由小文一路捧着田奶奶的骨灰盒回了乡。
林麦亲自带着小文在乡下安葬了田奶奶,还请村民们吃了一顿白喜事的酒宴,这丧事也就结束了。
林麦带着小文准备返回江城的当天,小文的那些亲戚全都来了。
堂屋里或站或坐了满满一屋人。
他们嘴里说着甜言蜜语,田奶奶去世了,小文还小,他们愿意承担抚养小文的责任。
林麦心里明白,他们哪是善心大发,全都是看中了小文在城里和乡下的三套房子。
借着抚养小文的名义,侵占他的财产而已。
尽管小文眼里含着泪,表示不想要任何人抚养他,他已经十岁了,可以照顾自己。
可他的那些亲戚,谁都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为了争夺他的抚养权,当场就打了起来。
林麦生怕这些人打架把家里的东西给砸坏了。
高声道:“你们谁如果敢在屋子打架,百分之百没有抚养小文的资格!”
小文的亲戚一听这话,全都跑出了屋外继续打。
小文拉了拉林麦的手,可怜巴巴道:“婶子,我不要他们抚养。”
林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冲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放心,没有人会抚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