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一会儿,林蓜才收住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阴狠道:“既然小贱人不给我活路,那我也不给她活路!”
她看向吴晓茧:“你不是把小贱人的户口转到你们家去了吗?拿户口卡死她,让她为我们干一辈子的活,卖一辈子的命!”
吴晓茧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敢说。
元旦的前一天,把林麦赶出家门之后,他就抽空把户口本给林家送了过来。
害怕林蓜责怪他把事情办砸了,不敢跟她说实话。
只说民政局卡结婚年龄卡得太死,他们家找的人不顶事。
目前没法跟林麦办理结婚证,就暂时把她的户口转到他家户口本上,方便控制小贱人。
可现在心上人要他拿户口卡死小贱人,他根本就办不到……
林蓜丝毫没有注意到吴晓茧神色有异,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人设崩塌的不安里不可自拔。
梨花带雨的哭泣埋怨吴晓茧,昨天不来通知她小贱人去派出所要跟他解除婚姻,把她和她爹妈全都牵连了进去。
如果他昨天抢在小贱人之前来通知她,她昨天肯定会想办法安抚小贱人。
把小贱人安抚好了,她又怎会跑去向金波爆她的黑料!
今天他来通知,不仅于事无补,还让金波偷听到他二人的谈话。
她再怎么情商高,再会花言巧语忽悠人,在金波面前也无力回天了。
吴晓茧从没见林蓜这么绝望过,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昨天他一家大小被林麦要告他们对她施暴而吓得惶惶不安,一直在商量对策,根本无暇想到给林蓜通风报信。
睡了一晚,情绪安定了一些,他就立刻跑来通知她,却没想到来晚了。
听着自己心爱的女神一口一个金波,吴晓茧像吃了一火车皮的柠檬似的,酸得都快当场去世了。
忍不住颤声问:“你爰金波是不是?他对你很重要?你害怕失去他?”
他这三连问,让林蓜怔了怔,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着他,没想到这只舔狗居然还敢吃醋!他也配吃醋!
但她不会拉下脸面指责他,而是扯住他胸口的衣服,哭得娇弱无助又痛不欲生:
“我不爱他,我最爱的是你,你这么猜测让我的心好痛!
不过我承认,他对我很重要。
因为他爸是县国营食品厂的厂长,如果我拿不到高中毕业证,他爸可以把我弄到他厂里工作。
所以我怕失去他,失去他就等于失去未来。
晓茧,你那么爱我,不希望我以后过苦日子对不对?
为了我的将来,你能接受我跟别的优秀男生交往对不对?”
吴晓茧盯着她看了良久,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谁叫自己的父母不是有权有势的人,不能给心上人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
如果自己的家庭有那个能力,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林蓜为了美好的将来跟别的男生眉来眼去?
是自己没本事让她过上好日子,就不能阻止她用自己的方法过上好日子,因为他没资格!
虽然想通了,可是难以接受,但是还是得接受。
爱一个人,不是希望她过得好吗?
吴晓茧难过地点了点头。
一直眼巴巴紧盯着他的林蓜大喜过望,当即主动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见吴晓茧因她一个人尽可夫的吻而意乱情迷,林蓜趁热打铁道:“你对我这么好,那你一定也会把骗婚一案全都扛下对吧。
不能牵扯出我父母,他们是无辜的。
把他们牵扯出来,他们非把我给供出来不可,你不希望我坐牢对不对?”
这件骗婚案只有一个主谋,那就是林蓜,吴晓茧只是执行者。
真要追究法律责任,林蓜扛大头,所以她才千方百计说服吴晓茧把罪全都认了。
吴晓茧连饭都没有在林蓜家吃,就昏昏沉沉,脚步发飘地离开了她家。
一路上想的都是,我要把罪全都顶下来,不能让宝贝坐牢,绝不能!
林麦离开云来县时,看见有一家卖烤鸡的国营烤鸡店。
虽然国营店的服务态度不好,但是不会像个体商家用病鸡死鸡来烤鸡,鸡的来源可靠,于是买了一只金黄油亮的烤鸡回家。
和来时一样,一路上请人用自行车送她,终于在下午两点多抵达了四美镇。
林麦去供销社买了个又大又红的气球,这才往方家走去。
老远就看见豆豆牵着方奶奶的手站在门前翘首以盼。
祖孙俩全都看见了林麦。
方奶奶一脸高兴地对小豆丁道:“我说你妈妈今天会回来,你不信,这不就回来了!”
豆豆松开她的手,像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向林麦跑了过去,边跑边开心地喊妈妈。
等她跑到跟前,林麦看见她脸上有泪痕,问:“你哭过了?昨天妈妈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才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