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沐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和陆永明同一批被内卫府清退的老鹰骑,散居在全国各地,人数并不多,他能联络上的也就十来个老人,如果通过这十几位老鹰骑再找到他们认识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多也就上百人而已。
但这散居全国的百余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鹰骑,他们的情报搜集能力,足以给曹沐提供整个大梁各道、州、县的商业经济情报……做买卖挣钱,有这样一个简单的“商业情报组”也够了。
听了曹沐的解释,陆永明倒是放了心。
如果他那些老伙计都愿意帮忙的话,曹沐还可以给他们出点钱,在各地做些买卖,不论是客栈还是茶馆或是酒楼都可以……至少那些日子过得不好的,应该都是愿意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代我那些老兄弟谢谢九爷了!这件事我一定能帮您办妥……回头我就给他们写信问问!”
和陆永明商量好了联络老鹰骑建立“商情组”的事,曹沐还要请他帮个小忙。
“老爷子,您老有空的话帮忙指点指点王五的功夫……有什么事也可以让他跑跑腿!您老要是愿意的话,就收个徒弟,我把他给您留下!”
听到曹沐这话,陆永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王五拜他为师,留下替他跑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田庄上了,也免得他再偷偷摸摸的跑来看父母儿女。
对王五一家的悲惨遭遇陆永明也是非常同情的,自然愿意帮这个忙!
陆永明点了头,曹沐随即让他磕头拜师,又和于老七交代了,就让王五留在田庄上,替陆永明办事……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天就转凉了。
就在冬至节的前一天,由国子监祭酒“龙门社首”崔神基出面邀请了数十位贵客,来到龙门书院出席“揭幕仪式”。
随着崔神基、杨玄麟、曹渊、上官仪等几位重量级来宾一起拽下的红绸布,龙门书院的金字牌匾在一片鞭炮声中正式亮相了。
“诸位,昨夜一场雪,西山遍地银妆素裹,甚是好看。有此雪景岂可无诗啊?各位尽可以拿出最好的诗作,今日之会即以诗会友,以酒助兴……来人,上酒!上笔墨!”
崔神基今天算是主人,又是龙门书院开幕之日,他一声招呼,立刻就有女侍给诸位来宾送上了美酒,桌案上也摆上了笔墨纸砚。
他们所在的这处暖阁,就在书院中最高的三层阁上,暖阁两边各有一座壁炉,炉中的柴火噼啪作响,炉火烧的旺,阁中暖洋洋的。
透过两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边山岭上的积雪,向下俯瞰还可看到院落中盛开的寒梅……
很快就杨焯写了一首冰雪诗。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杨玄麟看着这首五言绝句,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这个儿子,文采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平时和国子监诸生一起吃喝玩乐,纨绔之风太甚,和族中的几个侄儿相比,有些不求上进,一直都让他有些忧心。
不过,自从杨焯和曹沐相识,两人倒是很投契,最近又是组诗社,又是办刊物,还想和太学的憩园争个高低……杨玄麟对此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非常支持的。
“墨麒兄,令公子这首五绝,以冰雪之境移情心如松柏这句,甚妙!好诗……好诗啊!”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虽然杨焯的这首诗只能算是比较工整,并无出奇之处,但崔神基还是给予了“好诗”之评。
他这么一说,旁人自然纷纷附和,哄得杨玄麟眉开眼笑。
“伯昂在国子监读书,多亏神基你教导有方,这诗……还算工整,谬赞了!”
杨玄麟笑着说了一句,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上官仪提笔在写诗,随即凑上去看。
“禁园凝朔气,瑞雪掩晨曦。花明栖凤阁,珠散影娥池。飘素迎歌上,翻光向舞移。幸因千里映,还绕万年枝。”
看到这首诗,杨玄麟随即叫了一声“好”。
“太傅这首咏雪,才正是大家风范……好诗!好诗啊!”
杨玄麟这马屁才刚拍完,上官仪却呵呵笑了笑道:“今日龙门书院揭幕,值此盛事,来者都该留下一两首诗……老朽不善文辞,此乃应诏旧作并不应景,写出来也不过是给小崔应付差事,免得回头他说老朽白吃白喝的……”
“老太傅,您……您这可屈我了!我也没说来宾必须留下诗作才行啊!这……这是怎么话说的呢!”
崔神基被上官仪调侃了几句,脸上颇有些尴尬。
说起来他原本的请柬是给上官纯的,可那家伙小气不肯来捧场,结果儿子不来老子倒来了。
上官仪见他如此,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小崔,老夫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哈哈哈!要说作诗,今日既是你们龙门书院揭幕,怎么不见春江公子啊?我听说他不是龙门的司盟吗?”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往四下里看,好像确实没看到曹沐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