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这曹阿呆?我家上辈子和他有仇吗!”
秦嵩听了索元礼的禀报,费力地从榻上爬起来,气鼓鼓地骂了一句。
之前打着“侍郎家”的幌子,去宜阳县想要买下石桥纸坊的就是索元礼。
秦家旗下的漕船行,控制着洛阳近三分之一的漕运生意,最近索元礼刚刚谈成了一笔大买卖,为了配合客户的需求,同时也是为了节约成本,他看中了石桥纸坊所在的位置,打算新建一个码头。
可谁知道原本都谈好了价钱,可听说索元礼买下纸坊是为了兴建码头,而不是继续经营纸坊,张家就反悔了。
索元礼倒也没有仗势欺人,只是和以往一样,凭他一句话就断了张家纸坊唯一的销路。
原本以为等过段日子在上门,张家不卖纸坊都不可能,可谁知那张家坊主竟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人家家里刚死了人,自然不好上门逼迫太紧,反正那笔生意要做都得等到开春了,时间还来得及。
索元礼就打算先拖写日子,等开了春再去。
可没想到刚刚听说石桥纸坊已经“易主”了,而且买下纸坊的竟然是靖国公府的小公爷和户部尚书的大公子!
“一个曹阿呆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杨伯昂……唉!怎么竟是这些破事呢!”
秦嵩虽然管着家里的买卖,但自从有了索元礼这个大掌柜的,他就不太操心生意的事,只需要定期派人查对账目收钱就行了。
可不知为什么,今年索元礼办事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得力了……
听到秦嵩这不耐烦的口气,索元礼心头一个咯噔,他当然听得出来主子的不满,可这事情也不能怪他啊?
“大少爷,那曹家……就真的碰不得吗?”
以往有些生意上搞不定的对手,索元礼只要打出秦家的牌子,人家总会卖些面子。
这也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好像就没有秦家搞不定的人。
可自从上次谋划着想要搞到曹家酒楼没成功,他就发现秦家这块牌子并不是万能的了。
秦嵩听到他这话,哼了一声。
“曹家不是碰不得,是……是没必要知道吗?”
秦嵩当然不可能让一个奴才知道太多上层的斗争,尤其是为了樊湘云和曹家老五的事,惹得圣后都敲打他父亲了,这种事更不可能让索元礼知道。
不过,他也明白这件事确实不能怪索元礼办事不力,确实是运气不好又和曹沐对上了。
秦嵩想了想说道:“既然那地方买不下来,那就索性还用孟津那边的码头……”
“这个……岑家那边说好了的,石桥村的那个位置,离他们家工坊的位置近两天的路程。那个码头买下来原本还说好给他们一成的分子……建码头的费用他们出四成。”
索元礼是个商人,他只会从商业利益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御史中丞岑长倩的家族,在江南经营胭脂水粉的生意已经几十年了,几乎垄断了长江以南半数以上的化妆品行业。
自从岑长倩从大理寺调任御史台做了二把手,在京城里的地位也有了显著提升。
所以岑家就打算把胭脂水粉的生意扩张到洛京来。
虽然原本岑家“云岚号”的胭脂水粉都是通过秦家代理在洛京销售的,按理说岑家把买卖做到洛京来等于代理改直营,对秦家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在生意场上,有些交易的内幕同样没那么简单。
岑家答应洛京的云岚号让秦家参股一成,而且为了扩大生产今后云岚号的货源都由秦家提供……当然这主要也是看中了秦家在漕船运输方面的优势。
总之,和岑家的合作,是索元礼早就和秦嵩汇报过的,这笔交易做成了,秦家的获利可比往年增长一成半!
索元礼的野心是和岑家合作,把洛京成胭脂水粉的生意做到垄断地位!
所以,新建的码头对这个计划非常重要,至少可以节约三分之一的运输费用……陆路的运输比水路运输要成本高的多,而且制造胭脂水粉的鲜花保鲜不容易,能缩短一天的时间省下来的都是钱啊!
可是,把这些情况都给秦嵩解释清楚了,他还是摇了摇头。
“曹家的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既然岑家也想要那个码头,那就让他们去和曹家交涉!看看曹渊会不会给岑长倩这个面子……”
按照圣后的要求,秦家最近要低调一点,这种抛头露面与人结怨的事,交给岑家去做最好!
索元礼听到这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只能去找岑家那边管事的商量了。
曹沐并不知道自己买下石桥纸坊再一次挡了秦家的买卖,在他看来不管是谁做生意都要讲一个先来后到。
当初听说还有个什么侍郎家要买石桥纸坊,他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他要的是造出廉价的印刷用纸。
至于那个“侍郎”就交给杨焯去对付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他并没有买下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