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始社会后期确立了父权在家庭中的统治地位,太古先民“知母不知父”的历史就画上了句号。随后由父系血缘延续家族传承,确立嫡庶等级的“宗法制度”,就成了维护封建王朝世袭统治基础的根基。
宗法制虽然有着一整套非常繁复的礼法制度,但其制度核心就是“嫡长子继承制”,这是以父系血缘关系亲疏为准绳的“遗产继承法”。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一个家族中,很大程度上家规的强制力,要比国法大的多。
这也正是为什么曹沐凭着一张“认祖誓书”,加上一套分化压制的手段,就能轻轻松松的将其余六房分出去的家产收回的原因。
身为族长的曹渊,当年被曹盛等人逼迫,答应了让他们分家。
那是因为曹盈刚刚故世,朝中政敌窥伺,圣皇猜忌,为了保全曹家,曹渊才不得不任由他们将家中产业给分瓜了。
但是,现在曹盛等人为了能瓜分祖传窖藏金银,不惜立下白纸黑字的字句,承认他们是沧海曹氏的子孙,立誓永不背叛宗族……结果就落入了曹沐的陷阱。
只要承认是沧海曹氏之后,就必须遵守先祖遗训,碑文上刻着的每一个字,都必须遵守,包括曹渊这个族长也不例外!
所以,当年曹渊同意他们分家的决定,就不作数了。
当着曹氏宗亲的面,曹盛父子被软禁,所有各房的产业都被收回族产,接下来自然就该由族长曹渊重新指派负责人了。
好在曹渊并不贪心,除了被留在沧海村“读书思过”的曹盛父子,其他各房的产业依旧由各房掌握经营,只是家族要派人定期查账,今后每年的盈余应按规定比例上缴族中。
云州那边的产业曹渊指定由曹涣前去主持,曹盛的几个竖子为了自己的利益倒是非常“欢迎”的……
虽然在“云州曹”一夕之间易主,在曹家或许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在整个大梁来看,却又微乎其微,甚至都没有漾起几许波澜,最多也就是有心人发现曹盛和曹济父子“不见了”。
相熟的人或许会问上几句,不太熟的就连问都不问了。
倒是是曹渊回到洛京后,抽空和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说了一声,云州那边的买卖原本是怎么做的,今后还是怎么做……他要不说的话,李义府等人或许都不知道云州曹氏的那些产业又回到曹渊手中了。
但即便是知道了,也最多就是一笑置之……这本就是曹家的家事,外人是插不上嘴的。
重阳大祭之后,曹渊还有公务要处理,没待几天就走了。
曹沐则在沧海村实实在在地多住了些日子。
将海港码头的建设深入细致的查勘了一番之后,又做了一些细节调整。
还抽空去上次发现砂金的那条小溪上游仔细探查了一番,最终找到了一处天然露天金矿!
不过,除了曹普之外,曹沐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因为他暂时还不想把这个金矿开采出来。
“八叔公,海港的建设正是关键时候,金矿反正就在那里又跑不掉,现在要是说了出去,难免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就这样放着,等哪天我们需要了再去开采。就当是留给子孙的又一个秘藏吧!”
对于曹沐这话的意思,曹普是明白的。
之前他从祖坟后面的岩洞里找出了六窖藏金,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金银,总是要花完的。
曹沐现在发现了这座金矿,却不去开采,这就等于又重新建立了一个金窖,留给子孙后代。
说实话,他能想的这么长远,确实令曹普佩服!
看着曹沐离去的背影,再转头看看热火朝天的沧海港码头工地,曹普的眼眶不由得红了……
离开沧海村后,曹沐并没有立刻返京,而是跟随着曹涣、曹泾和曹孟等族人一起北上。
这一次,他准备将这些叔父堂兄们一个个“送”回家,顺便考察一下他们各自掌控的“曹家族产”。
“三叔,您老这是病了?”
途中露营,曹沐在营地里转了一圈,正好走到曹孟和他两个儿子住的地方。
看到七八个堂兄弟都聚在曹孟的帐篷里,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看到他出现,大家又都不说话了,曹孟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气氛……有些诡异啊!
曹沐对曹孟问候了一声,也没等他回应,就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
“清华……其实,你没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还非得把我们都送到家……这一趟跑下来没有大半年可回不了京啊!”
曹孟有些尴尬地对曹沐说道:“我听说你现在入了国子监读书,还是学业要紧啊!”
听他这么说,曹沐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的这些堂兄弟,虽然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但看得出来他们也都不欢迎自己这次的“随行家访”。
“三叔,各位兄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自家兄弟子侄,有什么话也都不用藏着掖着……你们是不是都不欢迎我去?认为我是要去监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