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快一楼的时候,梁宵仁提出找许洪荒帮忙,这个人虽然自大,骄傲,但绝不是牛天赐那种混蛋,咱哥俩总不能在女寝惹事,事情闹大了,没证没据的,只能落荒而逃。
连举证的机会都没有。
张自力当然明白梁宵仁的意思,可是找许洪荒帮忙,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
他和许洪荒不认识,他也懒得去求。
再说人家能不能,愿不愿意帮忙,都在两说。
重要的是,张自力刚才看见背对自己,卷缩在床头的陆雪婵了。
她床边就是牛艳华。
要不是脑子还稍微的清晰那么一点,差点引爆第二次食堂火拼。
可这里不是食堂,是女寝。
偷偷进来就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再惹出点事端。
那时候就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问题,而是更严重的深渊,张自力已经被抹黑,要是再被关进去几年,这个城市里,就再也没有人如他这般,关注陆雪婵的生死。
对,已经不仅仅是霸凌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牛天赐在这件事过去之后,会怎么对付陆雪婵,他不难想象。
可陆雪婵这种自卑的,胆小的姑娘,又该怎么去面对生活,面对这个复杂的城市,复杂的人性,复杂的未来。
她面对不了,她只有选择结束一切,让自己解脱。
张自力脑海里电石火花,一闪而逝,突然停住脚步……
梁宵仁愣了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自力,学长虽然胆小,有时候也容易左右摇摆,但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学长这辈子跟你绑定了,你上哪,我上哪,但今天绝对不行,咱哥俩加一块也弄不过牛艳华的,谁知道她背后还有多少人,而且这件事,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完全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洗成黑的,你现在冲动,救不了陆雪婵,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梁哥,扯远了。”张自力嘘了声,将梁宵仁一把扯进走廊的窗户这里,朝外面指了指:“我刚才没看错的话,好像有几个寝室大楼,闪了两下,像手机的闪光灯。”
梁宵仁都懵了:“啥,啥个情况?”
“嘘——”张自力眯着眼睛,声音比蚊子大点不多:“学社会这么晚还有人在?”
“是吗?”梁宵仁张了张嘴:“哎我去,学长还没回家,这干啥呢,半夜开会,还是搞对象,哎我去?”正说话的功夫,学生会的灯,突然灭了。
这可给梁宵仁吓一跳:“什么情况?”
张自力歪了歪头,想起许洪荒从女寝出来,走到教学楼前,愤怒拳击石狮子的样子。
这个学生会的会长,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在整件事调查的过程中,许洪荒的态度是暧昧的,也或者说,是不那么积极的。
但他终归是学生会的会长,这个人自大,骄傲,不可一世,眼睛里容不下许多人,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敢说俾睨天下,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主。
他要干什么……
张自力看不清黑夜里,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只知道许洪荒,正在朝校外走去,而门卫大叔显然对许洪荒不敢得罪,说开门就开门,影影绰绰的,好像外面来了不少人。
正在聚集,正在聚集,正在聚集。
我去~
张自力脑袋嗡了下,这哥们不会比自己更冲动吧?
他完全可以在白天的时候,来一招釜底抽薪,能解决很多问题,非要在今晚动手?
张自力不了解许洪荒,许洪荒也不了解张自力。
张自力突然问梁宵仁:“咱许会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容易冲动吗?”
梁宵仁摇了摇头:“许会长志向高远,但手段凌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是咱许会长的座右铭。当然有些时候,许会长也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有谁挑衅了他的尊严,智商之类的。”
“尊严,智商?”张自力揉着太阳穴,倒吸冷气:“梁哥,今晚咱不用走了,估计也出不去,许会长可能被激怒了,我估摸着是牛天赐暗地里,背着许洪荒做了什么事情,整不好把他整个学生会都给渗透了,就算这件事永远被深埋,以许洪荒的智商,早晚也会想明白,他这种性格的人,最恨的,就是有人给他玩灯下黑,拿他当傻子糊弄。牛天赐把许洪荒惹毛了,他要动用雷霆手段……”
梁宵仁都吓哆嗦了:“啊?”
二人出不去女寝了,否则必然引起两方面的警惕。
悄悄的,蹑手蹑脚,又偷偷返回二楼。
但不能去207,就跑二楼公共厕所,猫一会。
张自力眯着眼睛,递给梁宵仁一支烟:“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趁乱,还能见见陆雪婵。”
“火,火……”梁宵仁叼烟的嘴唇,都在哆嗦:“会长要火拼吗?”
“不可能。”张自力给梁宵仁把烟点着,笑道:“在火拼一次,他也甭想毕业了,许洪荒要给所有人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