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卧病在床的戚氏在桂婶的搀扶下，赫然出现在门口，一脸怒气。
喜悦站在戚氏的身后，伸长着脑袋，焦急的朝里看。
陈姨娘一转头，便对上了戚氏的充满怒气的目光，全身颤抖了一下，刚刚的气焰消失殆尽。
南宫珏看到突然出现的大靠山，在看不见的角度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怎么回事？”戚氏拔高了声调。
陈姨娘收了收刚刚的脾气，挤了个笑容，寻思着该怎么回答。
南宫珏已经飞身跑到了戚氏的面前，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大声哭泣：“祖母，祖母，珏儿的脸好痛啊。”
那哭腔伴着泪珠，让戚氏心疼不已。
戚氏让她起身，仔细查看了一下南宫珏的脸蛋。
只见上面一个鲜红的手掌印醒目的很，已经有轻微的红肿了。
她伸出颤抖的右手，轻抚着南宫珏的脸蛋，温柔的询问：“告诉祖母，是谁打了你？祖母定为你做主。”
南宫珏抽泣着，扭头看了一眼陈姨娘，眼角带着挑衅的笑意。
她伸手指了指陈姨，轻声道：“祖母，是……是二娘。”
陈姨娘赶紧上前，着急的辩解：“母亲，别听她胡说，真不是我打的。”
她瞪了一眼南宫珏，继续看着戚氏道：“这个丫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打了我一巴掌不说，还自己抽自己一巴掌。”
戚氏闻言，冷笑了一声：“是吗？”
“真的，我句句属实。”陈姨娘急着澄清。
戚氏却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的脸看了一小会儿，又看了看南宫珏的脸，忽而笑出了声：“陈氏，我是老了，但不是瞎了。珏儿的脸都被打成这样了，而你脸上半个手指印都看不见，你和我说那些话，你觉得我会信。还是说，你把我也当傻子了？”
那语气尖锐，让陈姨娘有些不寒而栗。
戚氏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桂婶小声提醒：“老夫人，您别动气，小心身体。”
南宫珏也擦了擦眼泪，担心道：“是啊，祖母，您还生着病呢，别气坏了身体。”
陈姨娘还想再挣扎一番，只是她嘴皮子刚动了动，就被戚氏打断了。
“你说你气势汹汹的来这里，还让桃竹在门口把风，是何居心？”戚氏继续追问。
陈姨娘一下子愣住了。
她的原意确实是来替南宫盈出口恶气，教训教训这个傻丫头。
只是没想到，最后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不仅人没教训到，反而被摆了一道。
陈姨娘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依偎在戚氏身边的南宫珏脸上。
刚刚瞧着自己挑衅微笑的南宫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眨巴着大眼睛，好像受了伤的小姑娘。
她突然怀疑：难不成自己刚刚看见的那个笑容是幻觉？还是说，南宫珏在演戏。
可是一个傻了这么多年的南宫珏，怎么突然会演戏了？
难不成她突然好了，不傻了？
若真是如此，那她今日不就是被她给反设计了？
陈姨娘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她审视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南宫珏，半晌没有出声。
南宫珏突然缩了缩身子，往戚氏的身体靠了靠：“祖母，二娘一直看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好可怕。”
陈姨娘心里嗤笑了一声：演，你继续演。
戚氏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陈姨娘的辩解，也失去了耐心。
“既然你回答不了，那就让人代替你来回来。”戚氏大声喊道，“桃竹、喜悦，过来。”
桃竹和喜悦闻声，赶紧上前跪在了戚氏的面前，低着头：“老夫人，奴婢在。”
“喜悦，你先说你之前遭遇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戚氏语气较为温和。
喜悦抬起头来，缓缓道来：“奴婢刚刚去给小姐打洗脸水，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门紧闭，桃竹在门口站着。我要进去，却被她拦住了，说陈姨娘在里面有话要和小姐说。于是我就在门口等候了片刻，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陈姨娘狠厉的声音。她说……”
喜悦突然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姨娘。
陈姨娘正瞪着她，似乎在警告她。
“你尽管说，别怕。”戚氏替她撑腰。
喜悦镇定了一下，继续说：“陈姨娘说，‘我就不信打不死你。’接着就是一巴掌的声音，而后又是一巴掌，声音格外清脆。我当时吓坏了，只好赶紧去清雅阁找老夫人来救救小姐。”
“陈氏，你还有何话要说？若是觉得喜悦所言有差，再让桃竹说说看。”
桃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她知道不说会得罪老夫人，说了就得罪了陈姨娘。
陈姨娘终于知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着了南宫珏的道，此刻再做辩解也没有人会信了。
哪怕自己的贴身丫鬟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