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诺!”
满脸刀疤右腿残疾的曹福突然出声,柴天诺转身好奇的问:
“曹叔,有事?”
“持锋在手自然要饮血,但万万莫要忘记底线,尤其是那个仁字!”
柴天诺瞪大眼睛,心中着实吃惊,曹叔竟然能看出自己已杀生,不愧是死人堆里闯出来的厮杀汉!
略做思考,柴天诺点头微笑:
“晓得了。”
少年挥手离去,曹福矗立半晌,摇头坐到门槛上,一口灌下半斤白羊酒,心中感叹,教天诺搏杀之术,属实不知对错。
夜深,若林先生接过柳夫人递来的冷帕使劲擦了擦脸,酒气顿时消了大半。
“这几日关乎院试,益静不益动,院试一过我便去明阳府,篡改三册之事都敢做,那陆教习和新来的教谕,难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胆?!”
若林先生儒雅的脸庞铁青一片,这些混账忘八端,真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夫君,那新来的教谕姓孔,会不会是姐姐的家人?”
柳夫人眉头紧皱,柴天诺的娘亲姓孔,出身京城世家,新来的教谕也姓孔,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哼,除了那些缺人性的家伙,还能有谁?”
若林先生把冷帕递给柳夫人,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象,轻轻捋了捋颌下长须:
“天诺自出生从未离开韶音县,且心性沉稳如年过半百老翁,从不招惹是非,能对他下手的,也只有孔家人了。”
“......姐姐何其幸运,遇到了大哥,却又何其不幸,出生在了孔家。”
柳夫人叹气,若林先生望着那轮明月,未曾搭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新任孔教谕来访?”
“开门,迎客!”
宇文元柏把手中钢枪递给随从,心中有点好奇,文院武院虽同属县学,但教谕只管文院,武院则由府学武院管辖,二者间没有任何关系。
且夜色已深,这孔教谕半夜三经的来访,着实有些怪异。
“元柏兄,冒昧打扰,还请赎罪。”
进入院中,孔承远远的便行礼道歉,宇文元柏示意无妨,侧身请他进入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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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碗清茶,宇文元柏直截了当问孔承:
“孔教谕,你半夜三更来我这,可是有事相求?”
文武相轻,主宰一县文事的教谕姿态摆得如此低,除了有事相求,宇文元柏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
孔承微笑不语,只是冲屋外随从挥挥手,不多时,一个艳丽的大漆木箱便摆放到了几上。
打开箱盖,孔承微笑着说:
“元柏兄不知,我是京城孔家人,您的大名十多年前我便听过,却一直未有机会亲近。”
“如今成了一县同僚,自当登门拜访,这里有八百两纹银,略表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您能收下。”
看着亮闪闪的上好马蹄银,宇文元柏抚了下面上虬须,牛眼一瞪直截了当的说:
“有事便说,某最烦绕着圈说话,你下如此大的本钱,事情肯定小不了!”
孔承笑容微滞,心想不愧是粗野武夫,言语就是粗鄙。
内里腹诽,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孔承点点头说:
“元柏兄痛快,那我也不兜圈子,希望您做点手脚,让那柴天诺当不成武秀才,事成之后,我再奉上八百两纹银!”
柴天诺,一千六百两银子,好大的手笔!
宇文元柏拿起两锭银子,一边把玩一边说:
“何仇何怨值得你下如此本钱?”
“想让某出手便把缘由说清!”
孔承略做沉思,叹了口气说道:
“都是京城世家,元柏兄难道忘了,当年孔家闹的沸沸扬扬之事?”
孔家,沸沸扬扬,宇文元柏想了想,右手猛然收紧,两锭银子直接被他捏成了碎渣!
“碧玉才女逃婚之事?”
“......元柏兄果然记得,此事已成孔家污点,怕是再过十年,依然有无数人记得。”
孔承苦笑,宇文元柏摇头,孔家算不得什么,问题是那位被逃婚的男子如今正如日中天,这种奇耻大辱,想要自己忘记怕是不太好办。
“柴天诺,便是那私生子!”
孔承轻锤几面,面孔有些抽搐的说:
“这个野种就不应活在世上,他多活一天,孔家就多丢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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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哼,骗人的话别在某这叨叨,十几年过去也未见你们清扫,现在突然下手,肯定有缘由,莫把某当傻子!”
宇文元柏一掌拍到几上,不等孔承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提溜着扔出了院门,然后又把银箱也扔了出去。
若不是躲闪的及时,孔承的左腿八成会被银箱给砸断!
“无耻杂碎,若敢再来武院,波棱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