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在他的怀中,觉着自己快要被融化了。她喜欢他身上的清香,更喜欢他垂眸温柔的看着自己。眼看着漫天的樱花在雨丝之中缠绵飞舞,弥漫了眼帘,她那颗心醉得天昏地暗......
幻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丝缎枕头都是湿的。
原来梦中的她跟着小郎君默默流泪,哭了整整一夜。
幻月醒来之后,对着天空默默发了一阵子呆。
她觉着昨夜的梦不像是幻象,倒像是在另一个世间的另一个自己。
那个世间的自己有一位小郎君,就是坐在樱花树下的那一位。
她喜欢这样的梦。虽然有点儿忧伤,但安静温柔的让她喜欢。仿佛有了这个梦,她在世间就不是孤单一人,还有个人在另一世痴痴等着陪伴她。
她忍不住在朝食的时候,把这个梦说给其他兔小精们听。
“他有着好看的鼻子,好看的眼睛,好看的唇,眉毛像是用墨描绘过的一般,漂亮极了!对了,他的眉毛就像金鳞师叔的眉毛,俊秀清雅如水中远山,漆黑浓密如黑鸦翅膀……吾虽然不喜欢爱哭的男子,不过这位小郎君哭起来和别的男子哭起来不一样,吾甚至不希望做落在他怀里的小樱花,更希望做他眼中的那颗泪珠儿,从眼角滑到他的唇边,再从他的唇边滑到他的脖颈上,再......”
“行了行了。”面对幻月不断描述着她梦中的情形,漫无边际的花痴想象,辣兔兔不耐烦的皱了皱小眉头,“你说这个无聊的梦说了一早上了,听着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就是一个小郎君坐在树下哭吗?其实吾也梦到过好看的对着吾哭泣不已的小郎君,有什么好激动的?太师父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太不淑女了。”
“你也梦到过好看的小郎君?”其它两只兔小精却忍不住追问道。
“对。而且不止一个,是成千上百个!”辣兔兔忍不住嚷起来,“成千上百个好看的小郎君对着吾哭,哭出了好多好多泪水,泪流成河,都要把吾给生生淹没了,吾的木头小床都漂起来了,漂到了屋顶上。”
“成千上百个!?”幻月也惊讶不已,“那么多小郎君,他们对你哭什么?”
“还吾命来——还吾命来——吾等让你害得好惨啊!”辣兔兔闭着眼睛学着梦中那些小郎君的样子念念有词,“后来吾就想起来了。吾那次尿急一时没忍住,便随便找了处草堆里撒了泼尿,没成想草堆下面是个蚂蚁窝,成千上百只蚂蚁被我的尿给活活淹死了,想来是那些蚂蚁小郎君来吾的梦里索命来了。”
“索命?”幻月瞪大了眼睛,“不不,吾梦中那位小郎君绝不是来索命的。”
“怎么不是?哎,对了!吾想起来了!一定是师叔送你的那张床!那张床说不定附着被师叔无意中砍死的树精啊鸟精啊什么的,所以它的冤魂在树下不散,哭给你看。”
“才不是。”幻月闷闷不乐,放下筷子,“他必然是吾另一世的郎君,就像师父每过一百年就会遇见一位桃花使者一样,每过一百年她就会遇见一位好看的小郎君。”
狐小仙儿默默吃着饭,大气不敢出,听幻月突然扯到自己头上,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
羽衣子的神色很是难看。
小仙儿“咳咳”尴尬的咳了两声,“月儿,其实对师父来说,一生有一位两情相悦的小郎君就够了,师父并不求每过一百年就会遇见一位桃花使者。譬如、譬如......有冰夷神君那样的神仙人儿相伴一生,其他的小郎君宁可不要。”
羽衣子的神色更难看了。
她放下了筷子,幽幽道,“冰夷神君......那日姑获不是同你说了?他可不是一位好神仙。姑获虽是个邪神,坏入骨髓,但这句话还是可以听的。”
小仙儿面色一红,“师父,我这话也只是说着玩儿的,我这点儿天资岂敢仰望冰夷神君?”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羽衣子幽幽叹气,“你若是动了这份心思,那可是比幻月梦见自己的前世还可怕。你可要记住,那一位仙子就是因为冰夷神君将自己置入了万劫不复化为虚无的地步。”
“师父放心,徒儿铭记在心。”小仙儿赶忙点头。
“我的前世?”幻月别的没走心,只是这一句清晰入耳。她瞪大眼睛惊喜地追问,“太师父您说我梦见了自己的前世?”
羽衣子听见幻月追问却不肯说话,只是默默吃饭。
辣兔兔啧啧道,“你有什么前世?你就是只兔子,你的前世肯定还是只兔子。一只兔子做什么春梦?还会有英俊的小郎君对你念念不忘?我劝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可有小郎君喜欢的桃花眼胭脂唇?有哪个人会喜欢你这一身毛茸茸的皮囊和三瓣嘴?”
“吾不喜欢再跟你讲话。你无非是嫉妒吾。不管你怎样嫌弃吾难看,吾不在乎,吾有喜欢的小郎君在乎吾就行了。”幻月赌气似的咬了一口雪泥冰山,冻得上下牙直打颤,咬牙切齿一般。
羽衣子轻叹一口气,揉了揉额头。
“我要下山云游几日,你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