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色的烛光下,她的脑袋上有着一朵紫薇花的旋儿,正是那只龅牙兔。
“小东西,这么无情无义,算你狠!”狐小仙儿气得脸红脖子粗,“吃了本大仙儿的桃花木床,还振振有词,有理了你!”
倒是另外两只停下了脚步,泪眼汪汪的看着那只哀哀欲死的公兔子,都在原地做出了个拱手作揖的样子。
“仙人饶命啊,吾就是受了这床散发出来的香气的诱惑。实在没忍住......仙人不要动怒,千万不要杀他,吾等还你一张新床就是。”
“呵呵,啃烂了本大仙儿的床,就这样轻描淡写,想让我轻易饶了你们?简直做梦!你们知不知道这床对我意味着什么?我这床雕得满是桃花,是为了我那梦中郎君花费万钱特意打造的。你们凭什么还?你们还得起吗?就凭你们那一身兔毛?值几个铜板?还是凭你们那三斤肉凑个暖锅?本大仙很生气,定要拔光你们的牙齿才能消气!”
狐小仙儿说着,咬牙切齿的将那只公兔子念了定身咒,将它给牢牢定住,然后又念念有词,给它施了幻身术,活生生变成了一只青蓝色的琉璃兔,搁在了黄绿白三色彩釉的刻花盘上作为摆设。
“这样看倒也不错,和我这支粉色桃花搭配起来,真是锦上添花。”
剩下三只看狐小仙儿这样一番操弄,吓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
小仙儿也不客气,将剩下三只一一念了定身咒和幻身术,也分别变成了一只如翡翠一般养眼的碧绿色兔子,如黄金一般耀眼炫丽的金色琉璃兔。
至于剩下那只龅牙兔子,狐小仙儿则是将她变成了一只兔子形状的铃铛挂在了腰间。
“嘤嘤嘤,我们这是死了么?”金色兔子哭起来,“吾怎么动不了?吾好怕。”
“能说话说明你们还没死。”狐小仙儿气呼呼的躺回床上,“还有,都给本大仙儿安静,要是再吵,就把你们的牙都给拔了。做琉璃摆设还是拔光牙齿你们选一个。”
“嘤嘤嘤......”两只兔子硬生生把哭声咽了回去。
至于那只龅牙兔则是一肚子气,可惜狐小仙儿对她狠了点儿,把它做成了个哑巴铃铛说不了话。
那雕花木床歪了,并不耽误狐小仙儿一番好睡。毕竟她还有一株种在风水宝地的上等桃花,可在她的梦里勃勃生长。
早上起来,她心情大好,看那三只琉璃兔子还是一动不动,忽然心生一个念头。
羽衣子向来无需为朝食操心,两个徒弟都越来越懂事。
金鳞已经是个子比狐小仙儿还高出两个头的英俊少年,做起劳务来都是一把好手。狐小仙儿也是时不时琢磨出新的吃样来讨大家欢喜。
经过一早上的忙活,小仙儿将朝食摆在了紫藤花树下的老木根板足食案上,旁边摆上一溜儿彩漆雕花月牙凳。
羽衣子就座,看到了乳酪浇卤加蔗浆的红樱桃,白如雪山的冻酥花糕,顿时笑眼盈盈,脸上总算是有了一分喜色。
“这雪山雕得真是不错,栩栩如生。只是这雪山下的兔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样儿可爱喜人。你有这样的好功夫多做两只,我好给长安的龙将军带两只去,他最喜欢兔子。”
“师父喜欢就好,吾明日再捉两只兔子,您给将军送去。至于这雪山的雕琢功夫嘛,是从糕坊的冰筱娘子那里学来的。”
金鳞也喜欢这两只兔子,好奇地问道,“师姐,莫非这两只兔子是琉璃做的?不能吃?”
小仙儿眨了眨眼睛,认真的想了想,“师弟如果真的想吃兔子,我可将它们化了原形,再好好做给你吃。”
小仙儿这样说着,冻酥雪山下的两只琉璃兔子顿时流下泪来。
“它们是真的兔子?”手中筷子都落到了绿色琉璃兔头顶上的金鳞吃了一惊,忙缩回了手。
“你以往吃人不也是平常?为何吃个兔子把你吓成这样?”
“吾那时年幼无知,只为了饱腹分不清善恶,实在是罪过。日后吾是绝对不会乱吃了,莫说是人,就是这些可爱的飞禽走兽,无论它们味道有多鲜美,吾也不想吃了。”
“那就可惜了,它们本来甚是肥美,比山间一般的野兔子要丰润许多。吃了既能饱了口舌之欲,又能增长灵气。”
听到这话的龅牙兔肺都要气炸,在狐小仙儿的腰间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小仙儿狠狠拍了下那铃铛,龅牙兔眼前顿时火花四射,晕了过去。
金鳞对小仙儿的话很是认真,难过的摇头道,“吾不稀罕那点灵气。幻月是兔子,吾再也不吃任何兔子。吾听说长安有一家何慕之兔肉坊,他们家有什么五香兔头,麻辣兔头,火爆兔头,生意火爆,南来北往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只兔子惨死在了他们家,怨气冲天。吾在终南山这沉寂的洞府之中都能听到它们的哭声远传百里,吾想等吾修炼成了法术,师父允许出山之日,先去砸了他们的兔头店,给天下的兔子讨个公道。”
两只琉璃兔子听金鳞这样一说,又是惊恐又是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