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个月,引发泥石流的大雨终于在这一晚,“毫无预兆”地停了。
所有人虽然都不知缘由,可逃过一劫,大家都欢欣鼓舞,也终于在接连的大难中生起了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而纯宝因为忙碌了一夜,又差点遇险,所以在第二天清晨时,她才被哥哥们允许从房间出去看看。
但尽管沈知府已经带人整理了一夜,可推开门看见满地被冲毁的房屋,倾倒的大树时,纯宝还是不忍地皱起了小脸。
温日寒也叹息道:“这场泥石流太大,来得太凶了……还好我们提前挖了许多的排污渠,损失最大的便是林安村,几乎没有一处房屋、农田是好的,便连地皮都快被掀起来了。”
“好在人没有一个是死的。”
温星文沉声道:“这次林安村七百五十三个人全部躲进了我们村里避灾,除了大小不同,程度不一的受伤之外,命还是都保住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任招娣没死。
或许真是祸害遗千年,昨晚那株大树的树冠茂密,所以倒下来虽然凶狠,但大多都是叶子,枝干却没怎么重伤任招娣。
再加上后面天上的雨停了,泥石流也不知为何歇了。
于是最后,任招娣竟然自己从树下爬了出来,一瘸一拐地又跑进了纯神村。
而说到底任招娣也是个小孩子,所以沈知府作为父母官,哪怕黑着脸,也只能将幼童先接收下来。
“但只是能活命,有些人还不满足呢。”
温越撇了撇嘴,不悦地看向纯神村专门划分给林安村暂待的地方道:“喏,他们现在还在那儿闹呢。”
“……”
纯宝心有所感,下意识顺着三哥哥说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此时在“收容处”里,两个人正忙着哭天喊地。
任氏捶胸顿足道:“老天爷啊,我们好好的家就这么没了,我们的全部家当可都在家里啊!不拿出来我们接下来可怎么活啊?”
“是啊是啊,这才一夜时间,我们的东西一定还没被泥石流冲远呢!”
任德海也涕泗横流道:“沈知府说现在还是泥石流的危险期,山上还随时可能滚落巨石,但我们凡夫俗子不能贸然回去林安村,那不是还有纯宝这个小神女吗?”
“乡亲们,只要纯宝像昨晚那样骑着狼帮我们再进一次林安村,我们的家当就一定可以全部被找回来的!”
“大家一起去求纯宝吧,纯宝一定不忍心拒绝我们呢!”任德海声情并茂地演说着
毕竟小神女,不就应该博爱世人,以所有人的快乐为己任吗?
所以去淤泥里帮他们找回家当,那对纯宝来说一定是小事一桩!
可听着这些话,温越当即就怒了:“任德海这狗比,自己怕危险不敢回去,竟然叫我们家纯宝去?麻的,他还叫纯宝小神女?我第一次知道小神女这个称呼还能这么恶心人!不行,不能看他这么煽动林安村村民,要是这些人真的来找纯宝,那不是把纯宝往火上架吗?”
而且任德海明显是知道自己一个人求纯宝不成,所以才挑拨林安村全村人。
因为要是这么多人来求纯宝,纯宝不答应的话,温越打包票明日“小神女见死不救”的谣言便会遍布整个佳县。
但是纯宝是人,才不是他们可以利用裹挟的工具!
温日寒和温星文同时冷了脸,下一刻也准备上前呵斥。
可没想到,还不等他们迈开脚步,“砰”地一声闷响,一个林安村民已经站起来直接给了任德海一记猛拳:
“放你娘的狗屁!”
男人狠狠骂道:“任德海,你少在这里用你那套煽风点火的招数!纯宝昨晚不计前嫌,开了村门收容我们,让我们活命,我们还没这么不识好歹,要去舔着脸再让人去给我们找家当!”
“就是啊,纯宝这两日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对我们仁至义尽了。”
“而且纯宝之前就提醒我们要防范灾情,收割粮食,是我们自视甚高,没将人家的警告听进去,还笑话了他们一个月……平心而论,若我是纯宝,昨晚我压根都不会开村门收容我们这些尖酸刻薄的人,所以现在能活着,还能有沈知府提供的救济粮果腹,我们都已经很知足了。”
“没错,现在在我心里,纯宝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任德海你想利用我们控制纯宝,做梦去吧!”
林安村民们接二连三地凶狠地骂道。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们简直都想直接刀了任德海这畜生。
而没想到一晚之后,就连林安村的村民们也成了纯宝的坚实拥趸……
任德海顿时白了脸,被打得满嘴是血也倒在地上不敢说话。任氏的哭声也小了点,但还是小声嘴碎:“那纯宝就是个四岁半的赔钱货,你们说她是再生父母,也不害臊……”
“你这个贱人还好意思开口说话!”
郑媳妇早就忍不住了:“昨晚任招娣踢断我家二丫的脚,叫她差点被泥石流吞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