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开启所有拦挡坝、排导沟、停淤场,疏散所有山脚下的村民,将囤粮分一些给家里储备粮不够的百姓……更重要的是,加快动作,黄昏后我不想看见街上有任何一个百姓在游荡!”沈知府当机立断,立刻高声开始分派任务。
话语间,他的手脚一直在颤抖,眼眶里盈满了恐惧与担忧的眼泪。
因为按照纯宝说的话,现在每一时刻都对他们十分关键。
融凌默也深沉了面容,几不可察地看向暗处,送了个眼色。
于是“窸窸窣窣”地,一帮待在角落的红色暗影,开始往远处奔去,仿佛也要去送什么消息。
但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因为纯神村的一众人已经在沈知府的命令下开始行动了:
“我现在就去开排导沟!”
“我去开拦挡坝!”
“还好我们前段时间收了八千斤粮食,周奶奶家只有一个傻儿子 ,屯粮比较少,我给他们送点粮过去,也叫她今夜千万别出门了……”
“等等等等,你们这些人还都信了这毛孩子的话了?”老村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乱中有序的纯神村一众人,敲着拐杖道:“这纯宝就是骗人的,你们怎么能相信她?”
“没错,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任德海嘲讽道:“我们刚在这里说纯宝是小神棍,她立刻就说大灾要来了,这不是存心想和我们作对吗?”
“沈知府,你哪怕不相信林安村的人,也应该相信我。”梁格文质彬彬,自以为气度出众道:“我是这个村里唯一的读书人,未来的科举状元郎,我觉得你不必如此紧张,山如此高,如此巍峨,怎么会出现泥石流呢?”
“是啊,沈知府你还是别瞎忙活了,叫周边县市看笑话都不好了。”任氏也笑眯眯地劝导。
毕竟要是叫其他人都知道,他们佳县知府信一个四岁丫头的话,兴师动众。
只怕将来十年,他们佳县都要被当茶余饭后的笑柄看。
可是人在忙的时候,最烦的就是添乱的!
一向好脾气的沈知府,此时怒视着林安村的一众人直接炸了:“你们不想抗灾,不想活命,没人拦住你们,但是你们的嘴能不能少点?我现在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就是,不要和这些愚蠢的人多言了。”
“反正泥石流来了,林安村被冲的乱七八糟也和我们纯神村无关。”
“对了,给你们一句劝告,泥石流来了别上树,其他的你们就自求多福吧。”二狗看着曾经的乡亲们摇了摇头。
随后,他也带着大批人马开始忙活起来。
而多亏了这半个月温日寒的体能训练。
所有男人的体力不但都上升了一大截,就连之前一向弱不禁风的女人们,此时竟然也能肩扛一袋大米,健步如飞地到处送粮。
“……”
林安村全傻了,全呆了。
一个林安村民忍不住有些动摇道:“这,这大灾是不是真的要来了?村长,要不我们也快点做一些准备,把田里种的菜和粮食收割上来吧?”
“你在胡说什么!”
任德海首先生气了:“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大家田里的稻子都还没完全长大呢,更重要的是,纯宝的瞎话你还真信啊?”
“就是,纯宝的鬼话我才不信。”任氏看着老村长煽风点火:“村长,我们都别收粮,就看着纯神村的人忙活吧,等夜里人定时分,我们就去嘲笑他们!”
“……嗯,确实该给纯神村和沈知府一个教训了。”
老村长眸光沉沉,语气阴冷道:“现在一切明明都好好的,这帮人却在这里瞎胡闹,还要将事情捅去临边县市丢人,等今夜过了,沈知府也该被罢官了。”
因为无端在民间制造恐慌,可是大罪。
届时,他非得去上级衙门那儿告沈知府一状,叫他好好看看信错人会有什么代价。
而这样想着,老村长也转身回家,等着天色变暗。
梁格背着手,高深莫测站在原地道:“纯神村这些未开化的村民,本状元郎这样提醒他们,他们都不听,也活该被个四岁孩子耍的团团转。”
“梁家小哥,你这都没参加乡试当上举人呢,就说自己是状元郎,是不是太狂妄了点?”
任氏嗤笑揭穿道:“而且你成亲之后,我听说你都没去学堂上学,整日在家被钱寡妇指使着端茶送水的,你也不怕耽误学业啊?”
这是整个林安村最近都知道的事。
也不知这钱寡妇是拿捏住了梁格什么,从嫁进梁家后,她便直接翻身做主了。
现在,梁家上下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供的跟小祖宗一样,梁格也因为如此,好一阵子都没时间读书了。
而提起这个,梁格也脸黑了一阵。
可想着钱寡妇已经知道他不能人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自己唯一的血脉,梁格只能忍下脾气道:“任婶子,钱寡妇现在是我娘子,那丈夫疼爱一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