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是单门独院的别墅和新式楼房,穿的、用的也是最顶级的货色,以此推测他们的收入不菲,否则无法支撑如此奢侈的生活。
奇怪的是,本地的袍哥组织,法国人以及其他势力,没有太多购买情报的记录,他们的情报卖给了谁或者是不是真的出卖情报无从得知。
总之收入跟消费极度不符,除非他们的客户是地下党,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大家都知道,西北那边穷得很,怕是没有足够的资金收购情报。”
“呵呵。”
“或许人家发财了呢。”
“红俄人……”
在场的人纷纷出言调侃,地下党穷这件事,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长安事变后来金陵商讨合作抗日的地下党代表,连眼镜腿都是用胶布缠上的。
要说这种人舍得花大价钱购买乱七八糟的情报,打死他们都不相信,从这点看,所谓掮客和情报买卖更像是个幌子。
“好了,好了。”
左重揉了揉眉心,没好气道:“先别管那些异己分子了,这3个人这么高调,不排除是对方抛出来的烟幕弹。”
邬春阳点头:“是的,汉口的位置重要,日本人不会不重视,我们没发现其他嫌疑人,不代表他们不存在,我觉得可以反查资金来源。”
“希望不大。”
归有光懒懒散散的靠在那,语出惊人:“人家敢这样做,就说明不怕调查,随便找家外资银行开设账户,需要时电汇一次资金。
试问,咱们怎么查,那些洋人向来看不起国府和中国人,不可能配合调查,说不定反过来告咱们一状,白惹一身骚。
要我说,以防空为理由,暂时切断汉口的民宅电力供应,只保留商业机构、政府机关供电,日谍总要发电报吧,电台的电池又能坚持多久。”
“嘶~”
包括左重在内,大家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归有光,这算什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吗。
虽然切断一个百万人规模的城市供电有点异想天开,但这条思路是对的,考虑到战事危急,上峰说不定会同意呢。
左重仔细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以他对某人的了解,不太可能同意特务处这么做。
况且此三人没有太大价值,不如留着迷惑敌人,进入了特务处视界,这些人也跑不掉,想什么时候抓就什么时候抓。
沉默了几分钟,他问道:“那个姚力是什么情况?”
邬春阳闻言起身关掉电灯,走到幻灯机前放进一卷胶卷,啪嗒一声打开电源,低沉的嗡嗡嗡的电流声随之响起。
墙上的幕布慢慢显示出一张照片,是一个笑眯眯的男性,照片看上去应当来自档桉,尺寸不大。
“这就是姚力,男,1907年生人,江城人,初等中学文化,民国十五年,即1926年加入果军第30军第30师第一团服役三年。
服役期间表现平平,我们找到了其仍在军中的同袍,对方表示姚力这个人很低调,是个老兵油子,参加战斗时喜欢躲在别人身后。
民国十八年退役加入汉口警署三分局,表现嘛不好不坏,由于舍得花钱,在前两年升任警长,负责花楼街一线的治安工作。”
大致介绍了一遍目标背景,他摁动按钮,幻灯机发出卡察声,幕布的图像让换成了一张全家福。
照片中间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怀里各自抱了个孩子,姚力跟一名还算标致的女性立于后方。
在镜头打出的束状光线下,邬春阳抬起右手用一根木棍指了指幕布示意大家注意,口中说道。
“姚力的父母健在,妻子在汉口一家百货商店工作,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一个5岁,一个3岁,全家和邻居关系融洽。
至于他们的具体资料,时间太紧来不及油印,有光,你给大家传阅一下,综合各方面情况,姚家就是非常正常的江城百姓。
上一代乃至上上代便居住在此地,家庭成员没有长时间消失的记录,基本上可以认定是真人,并没有被人冒名顶替的迹象。
目标应该是被日本人招募成为了汉奸,我和归有光对他的经历做了回朔,发现这个时间点很可能就是在姚力进入警署之后。
一是军队比外界管理严格,外人很难进入营区施行策反;
二是如果姚力在军中被策反,要做的是留在部队,而不是退役。”
“恩,有点道理。”
黑暗中的左重摸着下巴,目光在姚力的父母妻儿身上转了转,最终露出微笑,澹澹说了句。
“那就请姚力全家来一趟吧,注意,我说的是全家,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