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时刻准备开枪。
只见大门在无声无息中开了条小缝,一个头戴礼帽、身边长袍的黑影闪身钻了进来,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口中轻声说道。
“老章,是我。”
“你总算来了。”
章安世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依然没有放下武器,伸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关上门,悄步来到了煤油灯前。
随着撕拉一声,他划亮火柴将灯点燃,又抬手甩了甩把火苗熄灭,看着神秘来人摘下帽子,语气有些激动。
“知更鸟,你安全就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交通站和小陈会暴露,敌人是怎么知道他的,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收到我的预警信息小陈有没有撤退,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存在一定的泄密风险,不能把他留给果党特务,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实已经被抓了。”
神秘人摇了摇头,整个人躲在灯光的阴影处,让人看不清样貌,能确定的是此人是男性,年纪不算太大。
他的这个回答令章安世神色大变,勐的起身发出惊呼:“什么,我马上通知上级,请求金陵的地方党组织派人营救,而且得尽快。”
“不用着急。”
神秘人压了压手:“陈实和你的暴露完全是无妄之灾,检译所研究组出现了一个日谍,果党制定的长江堵塞计划被鬼子得知,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为此国府派出了他们的情报王牌特务处,不知道对方通过什么方法摸到了检译所,我推测拥堵计划可能只是个借口,或许有更重要的情报泄露。
总之,他们误将陈实当成了那个日谍,小陈将计就计坐实了这个身份并假装投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会想办法尽快救他出来,你不用担心。
这倒是与咱们原本的计划不谋而合,那就是适时抛出陈实隐藏的汉奸身份取信果党的审查人员,特务处这么一插手,对行动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神秘人言语间有些无奈,当时情况紧急,他在处理问题的细节上出现了一些纰漏,幸好特务并没有在意,要不然就麻烦了,随即神色一正道。
“你发出的那条预警信息,陈实向我汇报过,我和他一致认为组织耗费了那么多心血和代价将我们安排进密码检译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言放弃。
况且他平时只负责搜集情报和吸引注意力,没有接过头,敌人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他,加上那位陈局长的担保,应当很安全,谁能想到特务这么狡猾,从成记门口的幌子找到了突破口。
还有,老章你实话告诉我,今天白天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抓你的,听说成记被控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伙计,你不要多想,这是组织的规定,任何人都要遵守,包括我。
顺便回忆回忆,事发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出现过,目前日本人在沪上厉兵秣马,很快就会发起全面进攻,在这个关键时刻,密码检译所的情报对组织非常重要,不能再发生意外。”
“有,沉公子!”
章安世立刻将沉公子前几日突然来访,求购东北皮货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还把金陵生意人的传闻一一说出,最后握拳砸向桌子。
“要是知道那家伙是苟特务,那天我就应该找机会除掉他,果党说的好听,什么联合抗日,我看他们还是不死心,依旧想针对我们。
也请你放心,作为一个老地下党员,同时在敌人的心脏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我非常清楚纪律的重要性,也愿意接受组织的审查。
我这次能安全离开,全靠一封神秘的信件提醒,信尾署名写了张安仁,对方应当跟我的兄长认识或者合作过,否则我不会相信。”
说着,他将信中的内容做了汇报,没有丝毫隐瞒,因为一个坚定的地下党战士对党没有秘密。
一封信,
沉公子,
张安世……
神秘人听完沉吟片刻,沉公子在国府机关名声不小,可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背景很是神秘,确实有可能是特务处成员。
至于张安仁,生前负责金陵党韦情报工作,认识几个果党内部人员不足为奇,问题是写信人为何会知道他是章安世的兄长。
究竟是通过名字,还是通过外貌发现两人的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左副处长说的证据。
想了想,神秘人问道:“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销毁文件,里面有没有日文内容,特务处就是以这点作为证据确定陈实为日谍。
并且他们还抓了一个研究组的成员章云,宣称对方是咱们的情报人员,更加奇怪的是章云自称是日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这样吧,天亮之后你去死信箱向上级汇报此事,核实章云是否是自己人,如果情况属实,建议上级抓紧时间组织营救活动。
特务处正在刑讯,手段十分残忍,我怕他坚持不了多久,你记得做好伪装,要防止特务处把你店内的伙计带到街面上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