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慢悠悠回到了办公室,不慌不忙的处理了几份积压公文,然后出门叫来隔壁的何逸君,小声安排对方立刻去办一件事情。
“逸君,你到总务那边找咱们的人,让他今天就将申请整修办公楼的报告交给李齐五,等姓李的签完字之后,直接送到我这里。
记住了,一定要走正规程序,总务、办公室都要留有记录,这些记录进行秘密拍照,原本不要动,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何逸君没问左重为什么要这么做,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自从上次改组,有很多原情报科成员分流到其它科室,这事很好办。
“李齐五?呵呵。”
左重看着她离开,慢步来到窗户前看着得意的李齐五以及那群工人,嘴角扬起了一丝嘲笑,狗不是那么好当的,是要挨打的。
冷笑了几声,他随意在某份卷宗上添了几笔,又拿出印泥放进口袋里,下楼来到看守所,准备提审鲁咏庵的家庭医生邓学刚。
在审讯室里等了几分钟,看守带着邓学刚来了,左重看到后让人除了此人身上的手铐和脚镣,接着跟其和颜悦色的聊了起来。
“邓先生,你受苦了,我们已经查明你与鲁院长死亡一案无关,伱在这份口供上签个字,今天就可以出去了,这次真是抱歉了。”
邓学刚听到这话十分意外,没想到案子竟然破了,赶紧开口回答:“哪里的话,长官你们也是公事公办,邓某人是完全理解的。”
“恩,理解就好。”
左重深深看了他一眼,手上把经过加工的口供递了过去,希望此人不要让自己难做,否则鲁咏庵死亡的案件难免会再起波澜。
那边邓学刚拿过口供细细看了一遍,心中顿时一惊,又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左重,沉吟片刻将口供放到一旁陪着笑脸说道。
“长官的意思我明白了,邓某只是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出问题,出事当天我并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和服的男子在鲁院长家旁徘徊啊。
万一有人来问我,对方的长相、穿得什么衣服、几点来几点走,我答不出来岂不是耽误了长官您的大事,要不,还是算了吧。”
“算了?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左重猛地一拍审讯桌,厉声呵斥:“要不是看你是个医生,又是出洋留过学的人才,我会这么好说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有人敢查特务处的案子,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有什么事我来处理,你只要记住有日本人在鲁咏庵家的附近出现过就行。”
“你们先出去,没有命令不要进来。”
说到这,他挥了挥手把看守赶了出去,起身一把薅住邓学刚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对方,对视许久又一把将其推开轻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沙氏是怎么杀的人,她一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从哪搞来的洋地黄药剂,鲁府里面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我问过佣人,鲁咏庵回家吃的麦片是沙氏亲自准备的,以前她很少这么做过,麦片里面的牛奶和燕麦味道可以将药味遮盖住。
沙氏故意跟那家伙发生了关系,诱使对方发生心脏不适,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姓鲁服第二回药,导致其药物过量死亡。
我知道你可能发觉药剂少了,但她跟你说了鲁咏庵干的破事,你最终没有将此事说出来,只是国法无情,这个结果对大家都好。”
左重说完这些翘起了二郎腿,静静的等着对方开口,其实知道姓鲁的和苏子福之间的关系之后,他就明白了真正的凶手是谁。
杀人无非是为了感情,金钱,仇恨,或者有无规则杀人的凶手,可那样的人不会盯上位高权重的政府高官,也没有机会动手。
考虑到沙氏与鲁咏庵有夫妻之情,有出卖之仇,又是枕边人,只有她能悄无声息的杀掉鲁咏庵,这个秘密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一个前省主席当了汉奸,还将小妾送给日本人,这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丢的整个国民政府的脸面,低调处理最好。
“这....”
邓学刚有些犹豫,可看到目光阴冷的左重,明白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肯定不能活着走出牢房,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况且对方猜不错,鲁咏庵的死亡确实有他的责任,看样子沙氏跟他说的那些事情也是真的,鲁院长啊鲁院长,你真是该死。
他只好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钢笔低下头,痛快的在口供上签上了名字,往好处想能让日本人背黑锅,也算是坏事中好事了。
“哈哈,不错。”
左重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终于有了笑意,对着门外的看守喊道:“给邓先生办理释放手续吧,对了,千万不要吞没人家的物品。
我知道你们私底下的规矩,现金什么的那就算了,鞋子,衣服,钱包之类的统统还给他,不能让人家戳我们特务处的脊梁骨。”
“是,卑职明白。”
看守们一个劲保证,拽着思绪混乱的邓学刚走了,左重瞄了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