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站的人员清理了好几遍,留下的都是经过考验的老兄弟,这是不是有误会。
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将我的站长职务撤了,我愿意接受上峰审查,若是查到我跟地下党方面有瓜葛,你当场毙了我,我问心无愧。”
说完站在原地昂着脖子,摆出了标准的孽子孤臣的模样,心说这狗屁站长不当也罢,老子回金陵跟着戴副局长吃香的喝辣的去。
徐恩增气得两眼发黑,这个混蛋什么意思,这是想临阵脱逃吗,门都没有啊,当即快步走到石振美面前,用手戳着对方的胸膛。
“我告诉你,特工总部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把沪上站内部隐藏的地下党份子全都找出来,你就等着被严厉制裁吧。
赶紧去对站内人员进行审查,重点是有机会对外传递消息的人,任何人都不要放过,我带来的人同样接受甄别,我给你最高授权。”
石振美脸色涨红,哀叹这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啊,自己堂堂的黄埔一期生,竟然被这个跳梁小丑当众羞辱,哎。
想到这里,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卑职遵命,左特派员要不要查,白细胞计划对方也是知情的,我建议上报局本部让他们调查。”
“说你蠢还不服气,暗线来自沪上特科,姓左的一直待在金陵,况且你以为戴春峰会不派人跟着吗,把你的那些小心思给我藏好了。”
徐恩增觉得此人居心不良,想挑起一处和二处的争端,要放在以前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就像左重说的,他们如今必须同进退。
如果没有对方的遮掩,万一沪上的事情被金陵知道,所有人都要接受惩罚,有多少恩怨都得暂时放下,等到事情过去再一决胜负。
石振美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徐恩增说的很对,戴副局长这个人道行很深,不可能不做相关的措施,特派员那边应该没问题。
这时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弯腰小声请示:“处长,刚刚外面有个地下党来自首,说是沪上中央局的警报员,你看这事要怎么处理。”
“你说什么?”徐恩增有点不敢置信,随即又问道:“你确定是地下党的警报员,这种岗位只有死硬分子可以担任,这种人会来自首?”
“确实,您看。”
石振美早有准备,从口袋掏出几件东西:“这是对方的党证、非法刊物、一份预警信息复件,没有人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伪造这些。”
徐恩增一把夺过看了起来,党证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姓名、年龄、入党年月、发证时间之类的基本资料,关键是那份预警信息。
“特工总部有抓捕行动,正在寻求巡捕房方面的协助,或涉及公共以及法国租界,人员需要暂时转移,等待后续情报,急!急!急!”
三个醒目的感叹号就像是三个大耳光,狠狠扇到了徐恩增的脸上,什么秘密行动,有特么这么秘密的吗,啊,就差上报纸宣传了。
沪上究竟是谁的地盘,特务系统有地下党的人,租界也有地下党的人,他们就算是放一个屁,那帮地下党都知道,简直岂有此理。
这两个异己份子被捕的事,说不定也已经传了出去,他算是看明白了,沪上就没有秘密,鬼知道自己的特工总部藏了哪方面的人。
“走,去看看。”
徐恩增阴恻恻撂下一句,一挥手带着特务们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审讯椅上的中年男子看傻了,这不是在审讯他吗,怎么人全走了。
“徐处长,徐处长....”
“我都招,您别走。”
听着身后的叫声,徐恩增冷冷一笑,熬鹰嘛,就得抻一抻对方,先查清抓捕行动有没有泄露,要是没有泄露,此人还有利用价值。
要是泄露了,就把这两个地下党高级官员送上去交差,白细胞计划眼看就要完蛋了,这会最重要的是自保,立功,那得有命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