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下车麻利的换上一副新车牌,归有光坐到驾驶位发动引擎,将车倒回到大路上快速驶离,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绕起了圈子。
汽车就这么慢慢开着,车里一片寂静,三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聊的,特别是左重似乎在那闭目养神,另外两个人就更不敢开口了。
实际上,左重是在回忆那个奇怪的果党干部,猜测对方的真实身份,首先那人肯定是在党政机关工作,在金陵冒充官员那是找死。
金陵作为民国首都,扔出一块砖头能砸死十个当官的,怕是出门坐个车都能遇到同一个机关的,一旦在交谈中漏了馅就等于暴露。
然后他的官阶应该不高,那身打扮是标准的低级职员穿着,手里的公文包也不是高档货,像是统一配发的,高级长官可不用这个。
隐藏在果党内部,疑似情报人员,怎么越看越像地下党,左重想到这心中一震,不会吧,那个官邸可不是一般级别可以住的上的。
还真成建设委员会支部了?
得找个机会探探对方的底,对方要真的是地下党,也算多了一条联络渠道,上次失联的事就是一个深刻教训,多准备条路总没坏处。
而这边归有光再三确认身后干净,最终将车开进洪公祠,这时候其他的特务也都回来了,左重立刻召集所有手下,开起了碰头会。
“老宋,老古,介绍下你们两个的工作进展,刘桂和天枢有没有开口,特别是天枢,他一定知道天府的某些信息,必须让他交代。”
没时间客套,左重直接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天枢开口,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不过看古琦那张皱在一起的老脸,估计够呛。
果然,古琦摇了摇头:“用遍了所有的方法,但对方就是不开口,这种资深的情报人员,除非是自己愿意,没人能让他们交代问题。
就算是用吐真剂也没有用,我刚打了两针,对方的意识就有崩溃的迹象,应当是接受过训练,利用无意识来代替潜意识对抗药物。”
“那就继续打。”
左重用笔敲了敲桌子:“给我打到他精神崩溃,再给他用日本人的药,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敌的过药瘾,真要是这样,那就直接处决。”
说完他看向宋明浩,这家伙从进来后就缩着脑袋,恐怕在刘桂身上没能讨得了好,也是,怎么也是一处情报科长,没那么好对付。
宋明浩露出苦笑:“刘桂那家伙的嘴也很硬,他认定咱们不敢要他的命,回答问题东拉西扯的,坚决不承认特工总部跟刺客有瓜葛。”
我拿个这个混蛋真没办法,大家都是内行,我们想干什么、会做什么,他全部门清,有时候真想一枪毙了这个王巴蛋,太气人了。
噢,刘桂竟还是个硬汉。
左重直接笑出了声,特务处现在确实不能打死刘桂,但也仅仅是现在,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啊,为什么到现在徐恩增一直保持沉默。
因为他注定是要被牺牲的,陈局长和徐恩增显然不会背这个黑锅,所以无论他说不说,这家伙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他必死无疑。
其实要是没劝业会场的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偏偏徐恩增正在调查身边人,怎么会放过这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这都是命哪。
“那就陪他慢慢耗着吧,等到上峰的命令下来,他就知道所坚持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咬上徐恩增一口,求咱们保下他的狗命。”
左重笑眯眯说了一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刘桂真要这么做,顶多死的痛快点,少受点折磨,杀人灭口嘛,做起来肯定要干净利落。
审讯方面算是了解,接下来就该谈回到案情了。
左重点燃一根烟:“今天白天我去了春阳那,政情股的弟兄们表现得不错,对了,那些照片冲洗了多少,最晚什么时候全部洗出来。”
邬春阳低声问了问自己的亲信手下,然后抬起了头:“洗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天亮前可以完成,幸亏是边拍边洗,不然至少到明晚。”
“很好,我看辨认工作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所有没任务的人员准备一下,有光,把中央医院牙医的照片给大家辨认,进行样貌比对。”
左重当即拍板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