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 温清然感冒基本好了,接到弟弟温志灿的电话,说从老家出来,带了点家里的鱼糕给她,她因为上早班,去接不了车,弟弟温志灿就在羊城下了火车,坐公车到医院来,等她下班。
她是年头出生的,弟弟是第二年的年尾,也就隔了不到两年,他们没出生前,原本有个姐姐,但夭折了,父母才生了她们姐弟,一向感情很好。
温志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随南下打工的大军来到了莞城,做过很多杂工活,最后还是进了电子厂,靠自己的努力,做到了电脑工程师,也就是看管维护厂里的机器设备,保证其正常运转,比一般流水线的工人拿得多些。
交了一个湘地的女朋友,几年间分分合合,难离也难舍。
温清然下了班,坐电梯到了一楼,看到弟弟温志灿背着个帆布大双肩包,提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外的廊道边上。
“弟!”她叫了一声,加快脚步。
“姐!”
姐弟二人差不多一年没见面了,感觉格外地亲切。
“这是妈让我带来给你的鱼糕。”温志灿把袋子递给姐姐。
“嗯,跟姐吃饭去。”她一边接过一边说。
“姐,不吃了,下火车前才吃了泡面,我得马上去坐车到莞城,太晚了怕没车,明天就得上班。”
“不急这一时,去莞城的车多着呢,先去吃饭,姐还要问你点事。”她不由分说他弟弟拉着往饭堂走。
到了饭堂,让弟弟坐着看包,她给弟弟打了几个好吃的菜,装得满满的。
“姐,你吃得这么少,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分点。”温志灿用勺子要把红烧肉等菜分过去给他姐。
“弟,你吃,我不饿,最近想减肥,你看我比去年胖多了不是?”她按住弟弟的手说。
温志灿看了看,姐姐的确比去年胖了少许,他的确也饿了,就没再客气,用勺子大口地吃着。
“家里都还好吧,年三十晚的时候我打了电话回去,妈就说都好,爸还是问要钱,小汤圆挺乖,你去啊芬家过的年?”
“是,初三我才回到家,老爸还是老样子,一天几顿酒,就管他的吃喝,跟吃喝无关的一律不管,都是老妈在忙,房子上半年应该能封顶并把外墙弄好,老妈问看能不能今年下半年把房子装修一下年底住进去,都回去过个年。”
“也不知道装修要多少,今年你和我的工资加起来够不够?”
“主要是贴外墙砖,铺室内地板,墙面和顶刮大白,再拉水电,弄好卫生间,门窗都装好的了,厨房就用现在住的那间老房子来做,不买什么大家电,应该够了。”
“家电不用买,以前我在市人民医院房子的电视、冰箱能将就用,妈也不舍得买,只是啊芬今年要上门的话,买台洗衣机,买床新被褥,一个衣柜是要的。”
“阿芬不会上门了,我和她分了。”温志灿对姐姐说。
“怎么了,你们都谈了三四年了,分分合合也有几回,今年你还上门去了,他们家刁难你了?”她关心地问。
“她爸还好,她妈妈有些说法,说阿芬年纪也不小了,跟了我几年,今年要把事办了,不然就等不起了,得另找。”
“她妈妈问要彩礼了?”
“嗯。”
“要多少。”
“要十二万,三金不算。”
“要这么多,啊芬她不知道我们家里正在做房子吗?”
“啊芬知道,但她听她妈妈的,说今年结不了婚就不结了,我说什么都不管用,初三我走前,媒人上门说亲了,事先约好的了。”温志灿黯然说道,几年的感情,抵不过十二万块钱。
“那这是彻底分了?”她心疼这个老实巴交的弟弟,可她做姐姐的却也帮不上忙。
“嗯,姐,分了就分了,爸妈也不喜欢啊芬,我再找一个就是。”
“不是咱爸妈不喜欢她,是她不懂礼貌,第一次来我们家,这也嫌弃那也嫌弃,一副大小姐模样,她不也是农村的吗?”想起两年前啊芬第一次上门的情景,她也忍不住说了两句,弟弟没和啊芬彻底分之前,这话她不会说。
“姐,你一个人羊城还习惯吧?”温志灿叉开话题问。
“习惯了,同事都很好,今年还会涨工资。”
“初六的时候唐伟他妈妈过来看了小汤圆,给了100块红包。”
“哦。”
“姐,你想开些,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有未来。”温志灿安慰了姐姐一句。
“你放心,你姐好着呢,不是脆弱的人,现在啥也别想,好好上班,让爸妈把房子装修好,今年回家过年。”
“嗯,姐,我吃完了,现在去坐车去莞城。”温志灿把勺子放下,盘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免费的一碗紫菜蛋花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你等会,姐去旁边商店刷饭卡买些牛奶面包你路上吃。”
“姐,不用了,我才吃饱,从这到莞城也就两个小时,不用带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