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看着那只黑毛蜘蛛,有些心慌。
他体内的本命蛊自折腾了他一晚上后,便陷入了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而且,真正厉害的是四瞳孔雀蝶,它的幼虫最多也就是只毛毛虫,能不能是这只大蜘蛛的对手,还不知道。
该怎么办呢?
程相儒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东北之行对他的心态进行了一定的磨练,让他即使身处如此险境,依然没有慌乱。
阿田看到程相儒眼珠一直在转,冷冷一笑:“没用的,你今天肯定走不掉了。大黑,抓住他!”
那巨型黑毛蜘蛛仿佛能听懂阿田的话,立刻发起了下一轮进攻。
只见它甩起巨腹,将一团团蛛丝射出,封住了程相儒所有躲避的路线。
厅堂内空间狭小,眼看着程相儒已被激射的蛛丝团包围,却见他就地一个翻滚,躲到桌子下,用脖颈和肩膀用力向上一顶,使桌子侧翻。
“哗啦哗啦”的杯具碎裂声中,蛛丝被桌面挡住,没能对程相儒形成束缚。
程相儒以桌子挡住身体,开始缓慢向着门口方向移动。
阿田愣了愣,没想到程相儒反应这么快。她显然不希望拖太久,于是从旁边的柜子上打开一个陶罐。
一条条又细又长的红色虫子,如根根被抽出的血管,从陶罐内爬出,呈树根状向下纠缠蠕动,落地后直奔程相儒而去。
那红色虫子每一条都不低于一米长,蠕动时像极了有血栓在血管内流动,很是恶心。
阿田似乎还觉得不够保险,她又打开了一个陶罐。
这一次,从里面“嗡嗡”飞出许多飞虫,虫身漆黑,翅膀高频震颤,口器呈针状,像是撑胖了的蚊子,那连绵不绝的振翅声听的程相儒头皮发麻。
程相儒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飞虫,他上一次已经吃了亏,被那虫子叮了一口,脖子火辣辣地疼不说,还全身不遂了,后来要不是石番拿出的药膏很有效,估计他现在可能还躺在床上动不了。
黑毛蜘蛛停止了进攻,应是害怕误伤到其它毒虫,它竟爬到门口,用硕大的身躯抵住了被石番冲撞得快要损坏的大门。
程相儒倒吸一口冷气,面对这全方位的围攻,他哪怕有冷萤那身手,恐怕也没法从这里逃出去。
那红色的细长虫虽然是蠕动,但速度极快,没一会就到达了程相儒脚下,如跗骨之蛆般缠上程相儒的脚踝,并一股脑往裤管里面钻,又如蚂蟥一样,直接咬在程相儒腿上,猛往里皮肉里钻。
飞虫也如轰炸机群般赶到,轮番俯冲而下,专门找程相儒裸露在外的皮肤叮咬。
程相儒此时已然陷入了绝境,防空中防不了脚下,防脚下又防不了空中,身上多处又麻又痒又疼,堪比坠入炼狱。
渐渐地,他感觉到身体开始很难控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麻痹感快速袭满全身,让他失去了全部反抗能力。
阿田拍手笑着大声问:“麻没?”
程相儒想说换你你也麻,但他现在连嘴唇都张不开了,除了眼皮还能眨动,全身上下没一处再能听大脑指挥。
阿田冲巨型黑毛蜘蛛招手道:“大黑,该你了,把他绑起来!”
巨型黑毛蜘蛛扭动着身躯,长满黑毛的大长腿相互交错,几步就到了程相儒旁边。
程相儒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已经决定躺平了。
不是他想躺平,他是真的完全动不了,甚至想喊救命也只能发出“呜呜”声。
他本以为,体内有那么厉害的本命蛊罩着,这一趟过来再怎么样也能全身而退,完全没理由这么不堪一击。
可那死虫子直到现在都一点反应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毒麻了。
就在程相儒已经彻底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同时感知到那个小东西在他腹部吐着气泡,好像是刚睡醒在刷牙漱口。
紧接着,他清晰感觉到有东西从腹部快速向上挤动,最终到达他的口腔,撑开他的两颚以及双唇,毛茸茸地爬到了他的下巴上。
终于出来了!
程相儒躺在地上,艰难地看向下巴,正看到一只浑身长满五颜六色粗毛的毛毛虫,半个身子立了起来,好似在瞪视那只巨型黑毛蜘蛛。
巨型黑毛蜘蛛似乎很紧张,一动不敢动,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阿田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脱口惊呼道:“龙婆的本命蛊?”
虽然这毛毛虫只是四瞳孔雀蝶的幼虫,但似乎对在场的这些毒虫都有很强的血脉压制,也没见它做了什么,那漫天飞虫竟飞回了陶罐,钻进程相儒体内的那些红色细长虫也惊慌失措地往外跑,脱离程相儒身体后,甚至顾不上再彼此纠缠,呈直线就地四散而去。
巨型黑毛蜘蛛的反应最大,它似乎被那毛毛虫给盯得怕了,竟是身子一翻,八腿朝上弓了起来,很草率地装起了尸体。
阿田对这毛毛虫似乎也很惧怕,她一步步往后退,撞到柜子才停下,只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