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8月22就到了。
这天上午,孙金秋亲自动手来给春花开脸。她用手帕沾点水濡湿了春花的额角,手里拿着两根麻线开始一根根地夹着春花额前的碎发。
有点痛但还是可以忍受的,春花却是眼泪汪在眼眶里直打转,等孙金秋说一声好了时,她突然就双手捂脸呜呜地放声痛哭了。
孙金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傻丫头,哭什么呢?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你看那萍香,人家可是高高兴兴地等着做二夫人呢。”
良久,春花平静了下来,孙金秋到里屋打个转出来,再度走到春花面前。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春花的手臂:“春花,这是我送你的首饰,快看看喜不喜欢。”说着,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套黄灿灿的黄金首饰。
春花带着哭腔低声道谢:“谢谢少奶奶。”
孙金秋亲昵地道:“傻妹妹,以后别喊我少奶奶了,就叫我姐姐吧,来姐姐帮你带上。”
她麻利地帮春花戴好首饰,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抬起正对着梳妆镜,“啧啧啧,你看我们家春花这开了脸,这首饰一戴,看起来好有富贵相,又几多俊俏啊。看看,看看,这额角的鬓发一开啊,就是标准的瓜子脸了,这皮肤啊,嫩得都掐得出水来了。我们家三少爷看见了,那得多喜欢啊。”
春花垂下了眼帘,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三少奶奶经常在夜里痛哭尖叫她是听得到的,虽然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也猜得到以后这尖叫痛哭就由她来承受了。
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是丫环呢,她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萍香开脸的任务,钱春珍就交给李妈去做了,她看着心里会痛,索性一应的事都交给李妈了,她眼不见心不烦。
萍香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兴奋,木偶一样任由李妈摆布。过了今晚她的身份就变了,她就是二太太了,等她再生个儿子她就跟钱春珍平起平坐了,她就再也不用怕她了,她相信二少爷会护着她的。
经过几天后,秋月接受了她已被人欺负过了的残酷现实。王老三再来的晚上,和刘冬香在里屋就会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
睡在外屋的秋月听了,开始脸红心跳,开发过了的身体也开始燥热难安。
这个上午主仆两个在房里做着鞋垫子,刘冬香就语重心长道:“秋月啊,我原来是想给你好好地寻个人家的。可是现在这情况,也没人会愿意娶你了,你这辈子只能跟着我过了。
我对你呢 ,也像是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我怎么会忍心看着你守身一辈子呢?你看那边二房和三房,现在都是主仆两个共着一个丈夫了。我也不想薄待你,不如我们三个也一起在暗中过算了。”
秋月气恼地扭过了身子,“少奶奶,你说什么呢。”
刘冬香忙笑道:“好,好,好,不说,我不说。"
晚上两对新人在堂屋拜过祖宗就送入了洞房。
孙金秋将她以前睡的里屋直接布置成了新房,她以后就打算长住客房了。可是今天晚上,在洞房门闩上后,她在外屋春花以前睡的床上躺下了。
不久之后,里面果然传出了春花压抑着的哭声和尖叫声,她在外面听得无比畅快。哈哈哈,太好了,风水轮流转,这终于是从她身上转出去了。
两三分钟后,里面一切归于平静,她扫兴地起床走了出去,外面月光如水,她一个人朝着后花园走去,到了后花园,见前后无人,她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脸上流满了泪水,笑声变成了呜咽声,最后变成了双手捂脸嚎啕大哭。
“你刚才不是还笑得出来吗?怎么这个时候也晓得要哭了?”
突然来的人声吓得她一个激灵,她拿开双手抬起头。
“二嫂,你怎么也到花园里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要在哪里?今夜洞房花烛的是别人。”钱春珍的声音里带着鼻音,也是刚哭过的声音。
钱春珍挽着她的胳膊往凉亭方向走,平时都是暗里勾心斗角的两个人,在这个月色如水的花园里,突然变得惺惺相惜亲热了起来。
“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你神经不正常了呢。”“
“我才不会神经不正常呢。”
“你夫君在跟别人洞房,你在这里哈哈大笑,你不是神经不正常,你是什么?“
“你忘了,我是主动把春花给他的,我那是真高兴。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一急就拧人,狠狠地拧,我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
钱春珍在月色下睁大溢满震惊的大眼睛看着她,第一次真心地同情起她来了。
“老三,我做梦也想不到,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讲过?”
“我以前跟你讲什么?你以前那么幸福,今天你不是也伤心难过了吗?现在啊,我们家就老四和老五是幸福的了。”
钱春珍嗤笑一声:“等过了三伏天再说吧,谁刚成亲的时候不是幸福的,你们那个时候不是也能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