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蒋涵睿应着，往账房里面走。
坐到桌前，她打开账本，刘先生将一叠单据推到她的面前。
对那个一万多的大单她多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刘先生心里打起了鼓，她神色没变也没问什么，放下了这个单，拿起了另一个。一一对过，没有问题，她合上了账本，“那个点数就今天收工后一起点。”
刘先生连连点头：“那当然，可以一次完成的事，就不用做两次了。”
蒋涵睿起身往外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的眼睛里浮上了得意的神色，心里暗暗高兴，昨天跟今天这收获可真不少。
她在这里还真是挡了他的财路，暂且忍一忍，女人嘛成亲就会生孩子的，等她生了孩子自然就不会在这铺子里晃来晃去讨人嫌了。
收工后，蒋涵睿跟账房先生点了柜台里面的数，加上这两天卖掉的，刚好对得上前天的柜台总数。这数目是不会错的，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在数量上搞鬼。
对完账散工回家，刘先生走在路上高兴地哼起了京剧。
次日上午，蒋涵睿早早地就带着小月到了首饰行，主仆两个生意不忙的时候就跟着铺子里的伙计学着编手链、脚链，吊玉坠的绳子。
中午，铺子里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士手里还提着一个“泰和首饰行”的袋子，蒋涵睿微笑着正要开口招呼。
站在柜台外的刘先生心下一慌一个箭步挡在了中年男人的前面，“先生，你今天这是还要给令尊买点什么吗？”
中年男人赔着笑：“呵呵，实在是抱歉，我老娘说不喜欢玉石，要我来给她换个黄金手镯。”
刘先生拉下了脸：“你买这个玉佛的时候，我有没有跟你讲过玉石是出门就概不负责？这玉石不是别的东西，出门就有可能被碰出裂纹，被换成B货。”
“是，是，你是讲过，不过这个玉你可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碰出裂纹，有没有换成B货？”中年男人说着拿出了那块金镶玉往刘先生手里递。
刘先生不接，“说了出门概不负责。”
中年男人讲着好话：“能不能看在家母年事已高的份上满一下她的意，帮我换了。”
“不能换，这是我铺子里的规矩。”
“你给我换了，我以后还会来你铺子里光顾你们的生意，你要是不给我换，你们也就做我这一次生意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了。”中年男人想动之以理。
“慢走，不送。”刘先生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中年男人不甘心，提高了声音继续讲理：“你还是给我换了吧，我又不要你们找钱，我换够一万多块钱的货回去就是，一个金手镯不要那么多钱，我还可以给小孩子买几块玉石回去。”
“拿给我看看吧。”蒋涵睿出声了。
中年男人立即走到蒋涵睿身边将手里的金镶玉递给了她。
刘先生急了：“少奶奶，规矩不能破，任何一家珠宝行玉石卖出去都是不退不换的，你不能坏了规矩，一旦你开了这个头，以后这个也拿来换那个也拿来换，那我们这个铺子就开不下去了，老东家管理这个铺子的时候，就从没给哪个顾客换过。”
蒋涵睿没做声，拿过手电仔细检查了一遍手中的玉，没有碰裂也没有调换。
蒋涵睿抬头看着刘先生，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微笑着道：“刘先生，我们做买卖有个时候还是要顾客至上，这样才能留住回头看。”
见她松了口，中年男人立即将手里的单据递给蒋涵睿。
“好，我不管了，少奶奶这样做，我们这些做伙计的以后没办法做事了。"说完气冲冲走进账房里面去了。
蒋涵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单据，上面赫然写着15399元，昨天对账的时候并没有个15399的单她是记得的，她只记得金镶玉有个13999的单子。
她不露声色，抬起头微笑道：“我给你换了吧，你看看喜欢哪一款黄金手镯吧。”
中年男人后来选了一个黄金手镯，一块他自己戴玉观音，还补了两千块钱。
这换一下虽然这一次铺子里赚到手的利润是少一点了，但顾客满意了，就还有再做下一次买卖的机会。不给他换他是也没办法，但就是永久失去了这样一个顾客。
打发走了顾客，蒋涵睿环顾了一圈铺子里的伙计们，“小月，你看着铺子，其他人跟我到账房来一趟。”说完带头往账房走去。
见她进来了，刘先生反倒平静了，心里不再慌乱了，反正已经这样了，看她能把他怎么的吧。
她掏出钥匙打开抽屉，找到昨天的那张单据，跟今天收回的这张单据，一起放在桌上，她轻轻敲了敲桌面。
“大家都来看看这两张单子。”
伙计们心中已经有数了，又怕得罪了账房先生，没有人敢上前来看。蒋涵睿只好拿起那两张单据到他们每一个人眼前亮了一下。
想了一下，她将抽屉里这两天的单据都拿了出来，先递给伙计王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