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表扬你一句，你又贫嘴，懒得理你。”蒋涵睿说完快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住，侧头笑道:"其实我只是不想身边的人怨念太深，你如果强行限制一个人的自由他心里是会有恨的。
你想啊，如果你身边有个恨你的人你睡得着吗？给你投点毒，给你放把火，就算没有这么毒不做这样恶毒的事，给你的菜里吐口水，你还香喷喷地吃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吗?我三婶年轻的时候就是在地主家做丫头的，她说主人不把她们当人看，每当她们受了委屈就是这样报复主人的，在主人的饭菜里，茶水里吐口水。
我们那边有个地主家就是被仆人放火烧的，那个仆人也是从小被卖到主人家当奴才的，也不知为什么心里那么恨主人。后来那个仆人被抓住了，到了县衙大堂他还讲他不后悔这样做。
我只想我们两个平平安安赚钱健健康康活着就好，不要在身边留安全隐患。”
邓五少伸手摸上她的头顶揉了揉：“你这丫头说得我想把前面几十年吃的饭菜都想吐出来了。我们家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丫环和仆人吧，我们家的人应该没有虐待下人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我那四个嫂嫂就说不定。”
站在屋檐下的小月见他们过来了，返身进灶屋舀水去了。
“小月，我们回来了，有好消息带给你。”蒋涵睿进屋就高兴地喊。
“少奶奶，少爷，水倒好了，你们过来洗手吧，洗了手就可以吃饭了。”小月低眉顺眼道。
“嗯”
蒋涵睿走到脸盆前将双手泡进水里，一双大手覆盖了上去，抓住她的小手温柔地摩挲着，她抬眼，娇羞地看了他一眼，他含笑夹了夹眼睛。
他拿着她的小手出了水面，接过小月递来的毛巾帮她擦干手。
小月往饭桌边走，蒋涵睿喊住了她。
“等一会吃饭，等铁牛来了我们一起吃。”
小月笑道：“哪有主子等奴才吃饭的。”
蒋涵睿拉着她的手坐下。
“小月，现在都是民国了，没有主子奴才，人人都是平等的。刚才我们商量好了，我们决定放你自由，小月你可以离开我们回家去找你的亲人了。”
小月懵了，下一秒眼里涌出了泪水，腿一软就往下跪。
蒋涵睿忙双手托住她：“别、别、别，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跪过，你可千万不要开这个头，我经受不起。”
“少奶奶，小月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的，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我没地方去啊，我从小被卖出来的，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一个人出去一定会被人再卖了的。少爷家都是好人，要是卖到别人家我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还以为你下跪是要感谢我放了你，原来不是这样啊。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不想走我不会赶你走的，你可以帮我做家务也可以到厂里做事，不管做什么我都会给你开工钱的。”
小月破涕为笑：“少奶奶，你们从来就没有少过我的工钱啊。”
“嗯，不过以后还是不一样了，你不用睡在我的外间房里贴身伺候我了，你可以搬到隔壁的房间去住了，还有你以后是自由的了，要是遇到合适的人家你可以成亲。”
“好，少奶奶，那我也跟着赵师傅学染色，我以后也可以做师傅。”
“好，好样的，小月。”
“你们在讲什么呢，这样热闹。”李铁牛大步迈过门槛跨进来。
邓五少笑道：“铁牛，你觉得我待你怎么样？你心里恨不恨我？”
李铁牛疑惑地看着少爷，又看了看笑看着他的少奶奶和小月。
“发生什么事了吗？少爷，你怎么突然这样讲，我做了什么吗？”
邓五少拍拍他的肩：“放心，你没做什么，就是我们准备放你自由。”
“放我自由是什么意思？少爷，你不想要我了吗？”
“不是不要你了，你也是从小被卖到我们家的，我们放你自由就是我下次回老宅找我爹娘要来你的卖身契，然后烧了，你就是自由人了，你可以回家找父母，也可以去其他任何地方。”
“可是，我爹娘当初是逃荒过来的，我压根就不知道我的老家在哪里。少爷，我在邓家长大的，已经把邓家当成我的家了，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跟你这两年，我也习惯了当你的跟班，你对我那样好。”
“当然，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留下来帮我，我会跟对其他工人一样给你工钱的。”
“我不想走。你以前也给了我工钱，并没有克扣我的工钱啊。”
“好，好，你愿意留下来我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以后不一样了，你想离开我的时候可以随时离开我了。”
李铁牛憨厚地笑笑：“我觉得跟以前还是一样，我应该是不会想离开你的。"
“好，好，我们不说这些了，来，来，吃饭算了，饿了。”邓五少带头坐到了桌前。
小月提着早就准备好的饭盒往外走，她得去给守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