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何英理直气壮:“我们养大你容易吗?我这么大一个女儿就这么送出去了,我扣下这点东西过分了吗?你两个哥哥也要娶亲了,这点东西我还不够呢?”
“邓家给你们的银票少了吗?比我们蒋家大院哪一家的姑爷给的都多,你还不满意。我的陪嫁首饰都要婆家送过来已经够丢人了,你还要扣下,你明明知道那些首饰我日后要戴给婆婆看的,你让我以后拿什么去戴,你心里就只有你两儿子吗?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你告诉我实话,我是不是你们从外面捡回来的?”
刘何英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忘恩负义的东西,辛辛苦苦养大你,你连爹娘都不想认了。”
蒋涵睿哭着从后门跑进屋后的山里,抱住一棵大树放声痛哭。
刘何英走进灶屋,在邓立轩的对面坐下。邓立轩抬头见她的眼里似乎有泪光,疑惑地问:“岳母,您怎么了?是不是蒋涵睿气着您了?”
刘何英长叹一声:“可不是嘛,才嫁出去两天就不认我这个娘了。你们家送过来的那些首饰我留下来了,她说我不该留她的,骂我。姑爷,你说我养大她容易吗,一寸长,一尺长带大的,我留下这点首饰多了吗?”
邓立轩站起身:“她哪里去了?”
“跑后山去了。”
他迈开大长腿就往后山走,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抱住一棵大树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心痛了。
想了想,他转身轻轻往回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不然她会更难堪。
回到灶屋他对刘何英道:“您老去把她喊回来吧,不要让她知道你告诉我了。”
“嗯”,刘何英不是很情愿地起身往后山去了。
有人送丝来了,邓五少开始忙碌了起来。
蒋涵睿擦干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回到他身边低着头,默默地给他帮忙,忙碌中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再次涌上了眼眶,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温暖到过。
旁边那些送丝线的人被羞得移开了视线,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这个大脚婆还真是烧了高香了。
蒋德贵今日手气不好,兜里的钱输得比脸还干净了。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晃悠着回来了,看到妹夫来了,原本阴沉的脸立马有了喜色。
他点头哈腰走到忙碌的邓五少身边,“妹夫,你来了。”
“嗯,大哥回来了。”忙碌着的邓五少点点头,继续忙他的。
他无趣地抬眼扫了一圈四周,刘何英也在忙着查看丝的质量,没空注意他。脸上一喜他悄无声息进屋去了。
他背着手在三间屋里转悠着,妹夫家这么有钱成亲的时候一定给了娘不少钱,这藏在哪里呢?该翻的地方都偷偷翻过了,对了,以她的性格值钱的东西她应该会藏在她睡觉的房间里。
想到这,他再次走进刘何英的睡房,床上的垫草里,衣柜顶上都翻过了,甚至每一条墙缝里都看过了,
他的眼睛移到了床底下,除了一个尿罐,几双烂鞋,其他什么也没有,不会是藏在尿罐里吧?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下一秒笑容凝结在脸上,尿罐里不可以藏,下面呢?他蹲下,一手捏着鼻子,转开脑袋,伸手将尿罐提开。
转回头,尿罐下面出现一个圆圆的洞,这是一个原来的地炉子,灰凼已经被填平,这个圆孔就是一灶孔。
哈哈,一定是这了,心下一喜,他眼睛一溜扫了一圈门口,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进来。他伸手进去一模,果然有货,一个布口袋,塞得紧紧的,他用力一扯,松了,呵,还挺沉的。
提上来匆匆打开一看,黄灿灿地晃花了他的眼,好家伙,居然都是黄金首饰。
很快收齐了一马车的丝线。
蒋三娘家养的蚕比较多,她对邓五少道:“姑爷,以后要你岳母帮你代收丝线吧,我们有丝了就送过来,你呢也方便,隔一段时间来运一次就是了。”
邓五少刚要点头答应,蒋涵睿抢先答道:“三娘,我们会隔一段时间回来收一次,大家家里有好丝线就都给我们留着,免得进城也难。”
另外一个卖丝的道:“叫你娘收不方便一些,我们随时可以送来,就怕有时候你来了,我们出外干活去了不知道。我们乡下老鼠多,天气闷热,堆放久了,好丝也变坏丝了。”
“呵呵,这个我娘也很忙没时间的,再说我家也一样老鼠成堆。”
刘何英不动声色走近她的女儿,趁人不注意在她背后狠狠拧了一把,这死女子,哪里这么不晓得顾着娘家人。
含笑看着蒋涵睿的邓五少,见她的嘴角突然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刘何英,他明白了过来,伸手将她扯到自己面前站着。
刘何英道:“我家有一个大谷仓一直空着的呢,那里是爬不进老鼠的,我平时也是天天在家养蚕,兼顾着给你们收丝线是可以的。”
蒋涵睿急忙回道:“娘,我都嫁出去了,不想再连累你太多,你的事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