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辉落到永宁宫寝室的屋顶上,整个永宁殿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九公主穆文雅端坐在书桌前,书桌上堆叠着厚厚一摞地藏经,漂亮的小脸蛋上挂满了愁容。
大宫女彩桔站在一旁一边研磨一边劝道:“公主,已经很晚了,该歇息了。”
穆文雅没有说话,继续抄写经文。
彩桔叹气,“公主,这地藏经您都抄了半个月了,您看您,都累瘦了,奴婢看着都心疼。”
穆文雅抬眸看向彩桔,泪水无声滑落,“彩桔,我瘦一点点你都心疼,可你知道那三百车粮食会要了多少人的命吗?那些人都是无辜的,甚至还有我的亲人,除了写经文超度他们,我实在不知道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也好心疼。”
彩桔过来搂住穆文雅,泪水止不住的流,“公主,您别这样,奴婢害怕......”
穆文雅摇头,“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能这么狠心?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穆昭辉听着寝室里的对话,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件事小九怎么会知道?
他身形一闪,敲响寝室的房门,“小九,七哥能进来吗?”
穆文雅惊住了,“七哥?”
“嗯,是七哥,小九,七哥能进来吗?”
穆文雅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起身跑到门前,一把将门拉开,见到门外站着的人,她双眼睁大,泪水瞬间涌出眼底,她一头扎进穆昭辉的怀里,哭泣道:“七哥,你终于来了,呜......”
穆昭辉一手顺着她的背,一手抚着她的秀发,温声道:“不哭,七哥来了,没事了。”
“七哥,我怕,我好怕。”
穆昭辉看着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的妹妹,他的心很痛很痛,小九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太大的压力。
他轻声安抚,“小九,不怕,七哥在,一切都有七哥在,你告诉七哥,发生什么事了好吗?”
小九从穆昭辉的怀里出来,探头看了看外面,将穆昭辉拉进寝室,轻轻将门关上。
彩桔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穆昭辉挥手,“不必多礼。”
他将穆文雅扶到凳子上坐好,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小九,告诉七哥,出什么事了?”
穆文雅抽泣着说:“半月前,我买通负责看守秋水阁的禁军去给母妃请......”
穆文雅止住话头,偷偷抬眸看了穆昭辉一眼,穆昭辉笑了,抚摸她的额头,“你继续说。”
“我买通看守的禁军进去看望王贵人,见门窗紧闭,我悄悄走到窗前偷听,却听到......”
半月前,秋水阁。
王贵人坐在廊下,抬眸瞧了一眼来人,轻蔑地冷哼一声:“都成这幅模样了,还出来做什么?”
“想杀死纳兰家那对贱人吗?”
王贵人挑眉,“你有办法?”
“呵呵,看你肯不肯合作。”
王贵人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起身回屋,“进来说话。”
关好门窗,遣退所有宫人,王贵人问:“说吧,你想怎么做。”
“有一批粮草这几日要送往北关,你应该知道是送给谁的吧?”
王贵人眯起眼,“你是想打粮草的主意?”
“不错,我有鸩毒,我可以把鸩毒给你,你安排可信之人去下毒,我保证纳兰家那对贱人当场毙命。”
王贵人想了想,“这鸩毒要怎么下?”
“为保万无一失,先准备一大缸水,将鸩毒全部撒入水中,再把粮草放入毒水中浸泡,无论他们怎么吃,都会中毒。”
王贵人嗤笑一声,“你说得轻巧,三百车粮草,你知道那是多少担粮食吗?一个个拆包泡水?那得忙到什么时候?”
“不必拆包,将一整袋粮食丢进水缸便好,毒水自然会浸湿整袋粮食。”
王贵人眸色一紧,这倒是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好,我安排王家去做这件事,你把鸩毒留下。”
女子从袖袋中掏出三瓶毒药放在桌子上,“这三个瓶子里装的都是鸩毒,三瓶足以毒死数十万大军。”
穆文雅听到这,瞳孔猛地一缩,转身跑出秋水阁。
“七哥,我,我不知道怎么替她赎罪,我,我好无力。”
下毒的不是细作?这可真的出乎了穆昭辉的预料,进宫来也只是想看看卢妃有没有什么异样而已,没想到直接查到了幕后黑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穆昭辉握住穆文雅的双肩,“小九,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这些都和你无关,即便是赎罪,也不该由你来赎罪。”
穆文雅依旧是一副愁容,她的母妃害死了那么多人,“七哥,下毒的人是......”
穆昭辉打断她的话,“小九,不管下毒的人是谁,这件事都和你没关系,你就是你,知道吗?”
穆文雅怔怔的看着穆昭辉,眸色凄凉悲痛。
穆昭辉知道她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