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白色。”
迟夏说着,接住了黑子抛过来的车钥匙,乐颠颠地坐在了车上。
骆寻接过钥匙,似笑非笑地看了黑子一眼,冷哼一声,也走了过去。
黑子上了车,摇下车窗嘱咐他们:“记得戴头盔啊,晚上有交警的。”
迟夏已经吧嗒一声扣上了头盔扣子。
骆寻看到她戴着头盔的脸,忍不住笑了笑,从踏板上捞起自己的头盔,一看,脸都绿了。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绿色头盔,目光阴森森地看向黑子。
此时车窗缓缓升起,黑子开着车在他们面前越过。
迟夏忍着笑:“骆队,绿色很好看啊,青春又热情。”
骆寻冷哼,戴上头盔,默默将这笔账算在心里了。
车子缓慢地行驶在路上,风毫无顾忌地吹了过来,迟夏说:“我在钦城读书的时候,去哪儿都用这个,钦城是电动车大省。”
“出差的时候见识过一次。”
人少,骆寻跟她并行:“满大街都是这玩意,老林当时都惊呆了。”
“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很诧异。”迟夏说。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有几分钟都没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倒有一种宁静的享受。
直到上了一座桥,迟夏又问骆寻:“骆队,关于黑子那个弟弟,你能不能跟我多说一点?”
“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骆寻问。
“嗯……”
迟夏抿抿嘴:“就是想知道,我又不好多问黑子,我觉得黑子这个人挺有趣的,该傻的时候傻,该聪明的时候聪明。”
骆寻心想,这话迟警官得送给自己。
他想了想:“我只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弟,那个孩子小黑子两三岁,应该是被人拐到这儿来的,可能受过什么伤,有点傻乎乎的,跟黑子关系特别好,也是个扒手,你也知道,这种团伙性质的扒手都是什么成分吧?”
“了解,过的都是苦日子,命在别人手里捏着。”迟夏说。
“对,后来的事情我其实不怎么清楚,那个团伙的老大,对黑子跟别人不太一样,他把黑子当自己的继承人培养,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弟弟吧,黑子就把这人送了进去,自己也进去了,这也是黑子为什么说他把当爹的都能送进去,别人说他黑心。”
骆寻轻叹一声:“黑子进去的那几年,那个弟弟过的不好,每年逢年过节都去监狱门口守着,以为黑子能从那扇门里出来,等了三年终于把人等出来了,结果自己病了。”
“什么病?”
骆寻摇头:“黑子不愿意提,我当时只在医院听过几句,应该是什么感染性疾病,反正没救回来,这件事是黑子心里最大的痛,我也不好提,其实我怀疑过,他弟弟感染,可能有人为因素,但当时黑子情绪很失落,我师父说,有时候不告诉他,他反而能好好活下去,我也就没再提了。”
迟夏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又问:“那他那个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骆寻说:“没听过有什么大名,黑子一直叫他锤子。”
“黑子今年多少岁啊?”迟夏问。
骆寻眉头一拧,但还是说:“27了吧。”
锤子,锤子。
黑子27岁,对方小他两三岁,那么,大概是24岁或者23岁。
迟夏心里算着这笔账,心里头仿佛有什么地方被抽了一下,她心口有些闷闷地,幽幽叹出一口气,有点想打人。
骆寻察觉到她情绪忽然冷了下来,稍微往她那边移了移:“怎么了?”
迟夏说:“挺难的。”
“什么?”
“有的人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挺难的。”迟夏没有掩饰,呼了一口气浊气出来。
骆寻说:“有句老话说,厄运专找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做警察这么多年,见过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才是最难的,所以那么多人选择一死百了。”
“你今晚跟黑子聊聊吧。”
迟夏侧头一笑:“他那么信任你,你的话他会听的,温暖温暖他。”
骆寻轻笑:“嗯,好,我今晚温暖温暖他。”
一路吹着风,顶着星光,两人回到了客栈。
停了车摘下头盔的时候,迟夏忽然说:“咱们今天见到小魏的时候,他戴头盔了吗?”
骆寻认真回想:“我记得没有。”
迟夏哼笑一声往大厅走:“明天我要举报他。”
骆寻追上去:“给孩子一条生路吧,赵所会打死他的。”
迟夏笑:“看心情吧。”
两人到了大堂,几个客栈的客人正在打牌玩游戏,不见瞿白和根叔的身影,倒是黑子已经融入其中,在客人一声又一声的黑哥中迷失了自我。
“黑子。”骆寻叫了他一声。
黑子立马停下动作说着不玩了,要干正事了。
迟夏在一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