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胡提,怎么这时候来了?蜜月过得怎么样,幸福极了吧。”牧天疾步上前,拥抱了胡提。
牧天热烈地拍着胡提后背,胡提却狐疑地扫视着在场的人,正要打招呼。
牧天回头对众人笑笑,“你们谈你们的,我跟胡提有点小事谈谈。”
他说着就把胡提拉到一旁,“看着精神不太好,不会是给掏空了吧,哈。”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欧阳慧从她老家回来,亲戚朋友的一大堆,没完美了的。这不刚送她们娘俩回丰泽里,就赶过来看娘跟二娘,还给她们带了礼物。”
“礼物?有我的吗?”牧天兴奋地说。
“当然。牛轧糖,你最喜欢吃的。在二娘那里。”胡提也兴奋地说,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我现在不喜欢吃了。”
“真的?”胡提懊丧地诧异道、
“逗你的。怎么能不喜欢呢?”
“我说嘛,人怎么说变就变呢?除非是一开始就不喜欢。”胡提突然低垂起眼睑。
牧天眼睛一闪,注意地看着胡提问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
胡提抬眼看了牧天一下,又垂下眼去。
牧天一把抓住胡提肩膀,沉声道:“是什么困惑着你,你告诉我。”
牧天的声音有点大,蒋信义和季凤麟父女都往这边看了一眼。
胡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先告辞了,改天再回来看娘和二娘。咱们跟英子好几天没好好一起喝一杯了。改天过来喝。先走了。”
他拍拍牧天伸出的手,又走过去跟蒋信义、季若曦和季凤麟握手,快速地走下楼梯,一直站在楼梯口的梦荷跟着下去。
牧天走到楼梯口,朝下挥着手。
“回头有事找你。”
他朝下喊着。
蒋信义和季凤麟走到他身后。
牧天转身,“你们也要走了吗?”他耸着肩说,目光最后落在季若曦身上。
季若曦微笑无语。
蒋信义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到牧天面前,“是的。季伯完全同意你的计划。这里是章鱼的特征和接头的时间地点以及暗语,你先记清、背熟它。”
牧天接过纸条,但没有看。伸手给季凤麟,“谢谢信任。”
又神给蒋信义,“谢谢。”举起纸条晃了晃,“放心,还有时间。”
季凤麟又伸出手来,牧天一怔,伸手与他握了。但季凤麟没有松手,“你的计划周到可行,但现场状况可能瞬息万变,临机处理要灵活果断。但也切记不要灵机一动。还有,谢谢你招待和照顾小女,今天就不再打扰,跟我回去住。”他又伸出一只手,在握着的牧天手上拍了拍。
“谢谢季伯教诲。那都是应该的。”牧天笑着说。知我者,岳父也。他这是怕我再出什么妖,提醒我呢,他这样想着,眼睛瞟着季若曦。
季若曦心有灵犀地迟疑了一步,跑向牧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跑回去,跟着他们走了。
……………………
石门满仓拍打着桌上的《东方晨报》的号外,“老板不在,可报馆还在运营,而且看样子还运营得更好了嘛。”
“学生该死,事先没有想到他们的抗击打能力这么强。相关部署已经下达,行动将在傍晚前进行。”久井英一双脚并拢,躬身道。
“亡羊补牢。善后处理得如何?”石门满仓问道。
“放炸弹的都是支那人,我已经处理掉了。保证没有留下首尾。”久井英一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听说他们都是青龙会的人?”
“是。”
“这些人要加以善待,以后随时都用得着的。”石门满仓意味深长地说着,“你说史蒂芬是怎么回事?”他喝了口茶,又示意久井英一用茶。
“报告老师,不是史蒂芬,是蒋信义。”
“蒋信义?那个巡捕房政治课的科长?”
“今天早上最新的消息,他又升职成了警务处副处长,代理史蒂芬行使处长职权。”久井英一这才端起杯子喝了茶,把杯子放下说,“有人怀疑他就是激进分子,夫斯基。而且是高层人物。”
“消息确凿吗?”
“巡捕房的线人目前只是怀疑,还在侦察之中。”
“很好。让他抓紧查。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租界这盆水搅浑,让它翻天覆地,血雨腥风,叫那个新来的什么章鱼无处落脚,最后行差踏错,自投罗网。”石门满仓恶狠狠地说。
“章鱼?”
“对,刚接到情报,夫斯基从福建派来一个大员,接替上海的寒翁负责这次军需品的运输。情报说,章鱼明后天就到上海,我们先把租界搞得风声鹤唳,那么,他就有可能变成海上的孤舟,无法靠岸。伊丽莎白女王号后天靠岸,花栗鼠还没有消息吧。”石门满仓道。
“报告老师,没有。根据计划,花栗鼠在邮轮进港前,没有特殊情况,会一直保持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