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向成和侯耀先面相觑,然后满脸疑问地看着卢志强。
“你看。”卢志强说,眼睛一亮,“你过来,跪下。”他朝兰向成说着。
兰向成诧异地看着卢志强,又瞟了侯耀先一眼,慢慢跪下。
“看着。”卢志强把铁链头上的两个半圆的铁环卡在兰向成的脖子上,挂上铜锁,又抬脚踩在铁链的中间。“看着没有,到这,不能让他站着,只能让他跪着。要不然我卢府门口杵着一个大个子,那是站岗的宝安,还是看门的狗?”
兰向成和侯耀先答道:“明白了,老爷。”
卢志强又用脚在铁链子上泥了两泥,“记住了,就这。不能长了。”
侯耀先见状,上前躬身把卢志强泥着的地方折过来,拿住,又卸下了兰向成脖子上的铁圈,两人朝卢志强躬身告退。
卢志强叫住了他俩,“先给他锁床上,项圈上缠点棉花布啥的,习惯习惯,等他能下地了,牵大门口去。先去大门口埋个墩子去,要埋深点,埋结实了。完了就回牧探长那里去吧。”
两人应了,躬身退出,关上门,嘀咕着离开。
“这回,真够这小子喝一壶了!”
“那可不,这比让人给骟了还难熬,关键是它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恐怕他这回非得寻短见不可。”
“他?就他戚成法?汉密尔顿?不会,他才不会寻什么短见的,要寻早寻了。一个男人,命根子都没有了,让人割的时候哭爹喊娘,鬼哭狼嚎,这特么刚醒,就要吃要喝,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这种人就没心没肺,狼心狗肺。我看,他呀,且活着呢!”
“你说,那玩意儿都没了,还活个什么趣啊?”
“哎嗨,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全乎吧,可你觉得活着有趣吗?活着本身就是个趣!”
“嗨,你别说,此话有理。嘿,你小子啥时候成哲学家了?”
……………………
“哎,你是不是走错了?莱斯利在那边啊。”英子惊异地对驾车的皮特惊道。
英子说的莱斯利是上海滩著名的珠宝商行,尤其以卖钻石出名,是一个意大利佬开的,叫普拉提尼,一个快到五十岁,大腹便便,半秃顶的半大老头。
莱斯利是整个上海滩名媛淑女,太太小姐们最爱逛的一个时髦去处。
“先去一下布拉格,喝点酒,跳会儿舞再去艾斯利,那时候看金刚钻才会越看越喜欢,净拣大的买。”
“这么好?”
“我的好还多着呢。你就慢慢品吧。”皮特哈哈笑着说。
英子翻眼看着皮特。
“反正方向盘在你手里,去布拉格就去布拉格,也不错啦,不用再抄抄写写的,手腕都酸死了。”
“你看,还是我好吧,将你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了出来。我是你的解放者。以后你就叫我’解放者皮特‘。多响亮的名字啊。”皮特兴奋地屁股在座子上都坐不住了,手甚至都离开了方向盘,在空中挥舞了一阵。
“哎呦,皮公子,这名号都有了,你还打算解放多少个女人呢?”英子带着醋意嘲讽道。
皮特陡然收了脸上的得意,换了一副极其真诚的面孔,“没打算。就你乔小姐一个。不不,那不是解放,是爱,是爱慕!”皮特语调深沉,充满情感地说着,两眼直视着前方,绝对专注而真诚。
英子低垂着眼睛道:“这话我爱听,你要是真能做到就好了。”她的语气里含着丝丝幽怨。
皮克急转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侧身对着英子,深沉地望着她的双眼,“我一定能做到。爱是偏狭的,我爱慕你乔小姐,永生永世。爱着,慕着,这才是男女最佳的状态,是神仙眷侣的写照。世间能有这样状态的男女不多,而我相信我们将是,也应该是幸运的那一对。”
英子大眼扑簌簌闪着,嘴角漾出笑来,抬起一只手,缓缓地朝皮克伸过来。
皮克大喜过望,但表面还是深切地望着英子,握住英子伸出的手,咽了口唾沫,把唇凑近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