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自由恋爱是断不能干预的,再说姑爷大小是个中将师长,说出去脸上也增光不少。只是做小,有点说不出口,与新学的宗旨似乎差着点意思。不管那个,有爱就行。最后这一位是苏州人,淞江国立美专学油画的,工笔泼墨也相当有造诣,所创之作中西合璧,境意悠远,情感深厚,感人至深。
那是一个黄昏,骑马散步的高师长,和这写生的美专女生在苏州河畔邂逅。他入了她的画,她入了他的眼。高师长一路尾随到了她的家,第二天就派副官上门送了聘礼。
王木亮的本事就是餐桌上,任何一位太太都能找到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而且绝对是自己家的味道。
那时候是八一三的前一年,高大烈调防担任淞江卫戍司令,兼公安局长。后来八一三开战,几个回合下来,高师长的队伍奉命撤退。可是,往西走了不到一百里,快到画家的老家的时候,就不走了,说是要留下来打游击,誓跟敌人血战到底。
游击打没打不知道,几个月以后,他又回来了,还是卫戍司令,不过上面的管头换了。
当时八一三的时候,由于战事紧张,地方治安就无暇顾及,高司令就把那兼职的警察局长给辞了。可是想来想去能接任,又能相当于自己还是警察局长的人选只有小亮子一个。
于是,杀猪匠一夜之间变成了局座。
真可谓“鸡犬升天”了。
也有人说是,猪踩着狗屎了。
人踩了狗屎可能会滑到,但猪要踩着狗屎可能会飞起来。
不少不怀好意的人,在背后一般都叫“猪局”。
高大烈虽然又回来当了卫戍司令,但这警察局长是要不回来了,一方面是自己给的,再要回来,有点不厚道。更重要的是,有回高大烈染了一种怪病,浑身生满了脓疮,全身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还奇臭无比。几个姨太太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王木亮日夜守在他的床前,翻身涂药,端屎倒尿,整整一个月。伺候亲爹亲娘也不过如此。这是一笔大人情,高大烈讲究,虽然几个姨太太小亮子长,,小亮子短地念叨,但高大烈还是没有开口。另外还有,这一年多,小亮子凭着他一身的本事,早已经不是在高大烈家里的小亮子了,拔树跟成名一样,得趁早。
虽然树大根深,拔不掉了,但有黑历史捏在手里,高大烈自认为还是降得住他的。
“牧先生,什么事儿你说吧。”高大烈一副要出头的样子。
牧天也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真没什么。就是跟朋友讲了个数,到王局长这里,王局长也有难处。你看这事闹的,我回去跟朋友解释,大不了舍回脸呗。”
“您等会儿,牧先生,讲数?多少?”高大烈好像感兴趣起来。
“也没多少,就100个。”
“是没多少。小亮子?”
“属下在,高司令,我这里确实……”
“你确实个屁呀你确实,你有多少浓水我还不知道吗?拿上来,马上!”高大烈是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高大烈说的是“能”水,但他祖籍是锦西的,分部不清eng和ong。
康建宏知道目前的局势,已高司令现在的地位,恐怕一句话不好使。背着的手,动了动指头。
卫队的冲锋枪的枪栓,就齐齐地拉响了。
王木亮赶紧躬身道“司令息怒,司令息怒,属下这就是办,这就去办。”他一连声地说着,拉过董建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董建明一个立正,敬礼后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四只贴着封条的大箱子抬了上来,放在牧天和高大烈之间。
牧天叫住要走的抬箱子过来的警察,“麻烦兄弟们把这两箱抬到司令车上。”然后掏出一把银元递给领头的那个,“辛苦了,喝个茶。”又挥挥手让他们把另外两箱抬到自己车上。
“哎,哎,牧先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高大烈急忙上前,两手在牧天面前直晃,一连声地说着。
牧天举手一顿,“高司令,就这么着了,没什么使不得的。数,我回去再跟我朋友讲。先告辞了。”
“牧先生你这也太客气了。我定了中午的鸿宾楼,给你洗尘压惊,赔不是。”高大烈伸手要拉牧天。
牧天连连摆手,“你先去鸿宾楼等着,皮克一会儿就到。你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就行了。还有事,真得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