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高大铁门“轧轧”地打开,一辆别克黑色轿车和一辆警用卡车驶入。
蒋信义从别克车上下来,直奔等着的蒋信达走去。
卡车上的一队长枪巡捕跳下汽车在旁边列队。
“哥,您还真的亲自来了?”
蒋信达上前,敬了个礼,不无嘲讽地说。
蒋信义不满地瞪了蒋信达一眼,“我听说前天晚上你这里出了点事情。”
“没什么大事,就是几个犯人打架。”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交给我的人,今天完璧归赵,一根毫毛也不少。”
“那就最好了,不过我还是需要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记住,要详细。如果有什么要说的,最好现在告诉我。一切还来得及运作。否则……”
“嗨,哥,哪有那么多否则。人带来了。”
监区的门打开,四个持枪的狱警押着牧天走了出来。
蒋信义迎了过去。
带头的狱警把一份文件递给蒋信义。
蒋信义接过来,上下地打量了一阵牧天,在文件上签了字,招呼两个巡捕押着牧天上了一排四辆汽车中第二辆囚车里。自己返回到别克车前开门上车,率先开出了大门。
车队跟随启动,巡捕们也爬上卡车,跟着车队出门。
彼得森掩上窗帘,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上面的电话。
……………………
华德路本来也不太繁华,此时尚早,路上只有零星的行人。押解车队行驶顺利。
不一刻就到了舟山路口,押解着牧天的囚车刚一过了路口,舟山路上打横驶出一辆卡车,将车队拦腰截断,跟随着囚车的两辆押送车只好减慢速度,跟在卡车之后拼命地按着喇叭。
卡车却置若罔闻,直到十多分钟方才靠边行驶,让过后面的押解车辆。
却见前面的车辆正停在路边等待,见后面的押送车跟了上来,才行前进,一路朝外白渡桥驶去。
在离外白渡桥十数里远的地方,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那都是些去公共租界打工办事的各色人等,更多的是推车挑担的小商小贩。
由于要过日军的关卡所以略显拥堵。
押解的车队也被迫放慢了车速。遇到几个不怕死横穿马路的,车辆还要停一下,就这样,原本连贯的车队也被逐一分开了一些。从空中望去犹如一条被斩断的蛇,首尾不能相顾。
蒋信义的别克已经淹没在人车之中。任他如何按喇叭也无济于事。
哪里出了毛病,这跟计划的不一样!他看了一下表,哇靠,提前了正正40分钟!
一批倒灶!
他抽出手枪,迅速上膛放在腿边。
一辆摩托车,只有后轮着地,高速驶来。
人、马、车一下子蜂拥而来,别克车被迫停住。
蒋信义紧握着手枪,秃噜下身子,眼睛盯住车内的后视镜。
先导的警车早已淹没在四处乱窜的人群中。
摩托车从别克车外一闪而过。
蒋信义在车里挥舞着手枪挤开车门,侧身滚下车。
还没有枪声。
一切还在掌控中。
囚车已被十几个汉子逼停。
汉子们个个着青灰对襟小褂、黑色宽腿裤,绑腿下脚蹬圆口布鞋,腰围黑色布带,手持盒子炮。
他们耳后的脖颈子上纹着一只青色的蝎子。
阳光下,一片蓝光闪耀,冷飕飕,煞是瘆人。
囚车后的押运车已被慌乱的人群分割在四五十米开外。再后面是蒋信义带来的巡捕房的卡车。巡捕们已经跳下卡车梳理和驱赶着被莫名惊吓横冲直撞过来的人群。
那辆曾经在舟山路冲入车队的卡车,越过巡捕房的卡车,驶上前来。车厢上已经升起了一个平台,两个海军陆战队黑衣制服的人伏在其上,瞄准镜和望远镜的镜片,反射着耀眼的光点。
囚车边已经没有了闲杂人员,一下子静寂了下来。
囚车后,头戴礼帽身着长衫的久井英一望着紧闭的车门,犹疑了一下,接着挥枪指挥着四五个青蝎上前,自己则枪指车门,神情紧张地随时准备击发。
其他的青蝎们成扇形围定,枪口对准车门。
两个青蝎上前抓住车门把手,相互看了一眼,猛地拉开车门。
“咣当!”
“哎呀呀!”
车门开处,一挺重机枪赫然架在车厢中间。
四名海军突击队员紧贴在两边的车厢上,汤姆逊冲锋枪的火力正好交叉覆盖着车下成扇形的青蝎们。
皮克一身牛仔装束,叼着雪茄,站在重机枪旁边。阳光照在他的皮靴上,马刺雪亮,赫然在目。
皮克俯瞰着车下。
“久井英一阁下,久违了。”皮克招呼道,不等久井英一答话,突然喝道,“放下枪,上车!”
久井英一双眼迷离,握着枪的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