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看给我急的!”军奶奶使劲一拍大腿,又喘了两口才道:“老沈家的来人了,非要带走天宇那孩子,这不,天宇不肯,家里现在都快吵炸窝了,彪子,正好你在,你快去脚你军爷回来,我再回去看着点吧,可别闹出大事来!”
张大彪悚然就是一惊,“你说啥?”
好家伙,意大利炮伤到友军了啊这是?
却说李福军家里。
此时确实已经炸了窝。
“小贱蹄子,我告诉你,我们家天宇绝对不会留在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上门女婿,现在不可能,以后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就是,看看你家这是啥破条件啊?除去破屋三间,还有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家天宇给你家当上门女婿?”
老沈和他老婆,正愁一口气没处撒,李秀正好撞枪口上,于是乎二人在张大彪那受的气一股脑的全都发泄到了李秀身上。
李秀心里委屈,低着头,任由他们咒骂,那眼泪更是吧嗒吧嗒不停的往下落。
而此时此刻,天宇也被老二揪住了耳朵,“小兔崽子,我看你真是活腻味了,咱家啥条件,这里啥条件?就你这样的,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干嘛非得在这乡下土妞一根绳上吊死?我问你,离开他能活不能?”
“不能!”
“啪!”
大嘴巴子那是真打。
“不能!”天宇捂着脸,本来怯懦的他此时竟然鼓足了勇气,直勾勾的看着面前长辈。
老二恨的牙痒痒,“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了事,我让你给人家当上门女婿,我让你败坏我老沈家门楣……”
“哎哎哎,二弟二弟,消消气消消气,别真打啊……”大伯老沈虽然对外人很凶,但对自家孩子还是难得的铁血柔情。
反倒是对外人相对和善的沈老二,此时此刻,暴怒的像是一头公牛。
“老沈,你就好多管闲事,躲开,让他打,让他打死算了,都怪他从小就给那孩子管的这不敢那不敢,自己看看吧,多好一孩子,现在都管成啥样了?”大嫂也在此时恨铁不成钢的骂了起来。
他们两口子一直没能生出儿子,偏偏老二争气,一口气生了两个还都是儿子。
按照渤北的习俗,老大守祖,而天宇在家也是大的,换而言之,天宇以后是要给他大伯大伯母打幡抱罐的,哪怕百年以后埋坟那也得是在他们两口子脚下。
说白了,虽然只是侄,但却胜似亲儿子。
别看他们可以骂两句,训两句,但却见不得老二,哪怕他是亲爹碰孩子一根手指。
说话的时候女人已经走上前,挡在了天宇身后,瞪着眼,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你要是再敢打天宇,当大嫂的就敢撕烂你的脸。
“嫂子,你让开行不,我今天非得给这小王八蛋打醒不可,家里多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来这种破地方当上门女婿,你让开,让我打死他,我就没有他这样丢人现眼的儿子。”
“什么样的人当上门女婿?
反正不缺斤少两,不是生活实在过不下去的人,根本不会考虑当上门女婿。
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花了?
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说,是不是那小贱蹄子给你下了迷糊药,给你弄糊涂了?”
这话是越骂越难听。
乡下老话,远亲不如老邻。
这边一吵吵,住在四遭的乡亲们就听到了动静,而且乡下人又爱看热闹,所以这个时候院子里已经来了好几个周围邻居。
见李秀竟然被骂哭,而且他们说话也越来越难听,乡亲们当时就不高兴了。
“你们说话最好客气点,一口一个小贱蹄子,这是人说的话吗?秀儿哪里不好了,告诉你们,咋们金门村的女人不受这气。”
“没错,秀儿,别光会哭,哭有啥用,你得振作起来。”
“秀儿,你妈去找你爹了,大彪也在家,等下都来了有的是人给你做主,给婶振作点,丫头,你行的!”
“秀儿,咱不怕他们!还有你们,嘴上留点德吧,万一你们两边真结了亲,再想想今天说的话,那脸冒火不?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把所有事做的那么绝。”
乡亲们你一句他一句,全都在给李秀撑腰。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有人劝,心里也就越难受。
就比如两口子吵架,明明打不起来,可这个时候要是来个好心人,各大一棒槌还好说,真要偏着一边去的,怨恨也会在此时被无限放大。
“都别说了……”终于,李秀还是没能忍住,捂着头痛苦的喊了起来,那声音竭嘶底里痛彻心扉。
她知道,大家都是在担心她,为她好,可这真的很丢人啊!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包括爸爸妈妈的,可以说,他老李家的人这回全丢光了。
大红喜帖就在门口贴着,从进村,一直到他们家这条路上两边的路灯竿上也都贴了,为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