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松林,你这是啥态度?你娘又改嫁了,你已经不是咱牛家坨的人了,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舔着逼脸来要钱。”
一个年轻的乡亲见到张大彪来了,立刻跳起脚来朝着壮汉喊话。
牛松林倒也豪横,弯腰捡起一块板砖对准了说话的年轻人,“信不信老子掀了你?马勒戈壁,我后爹要是不死,我娘能改嫁去城里?再说了,我后爹一身老病,那两年要是没我娘伺候他,他能多活那两年?就说他死了以后,是不是我们兄弟打的幡抱的罐?凭什么这地就不是我们的了?”
“你还有脸说呢,要不是你们哥俩花钱大手大脚,把你爹那点退休工资全都造了,他能没钱去医院治病?你哥俩可真孝顺,你爹刚死,五七还没出就卖房卖地带着你娘卷剩下的钱走了,我要是你,就是死也没脸回牛家坨。”
“就是,这些年你爹的坟都是俺们这些当家族的添,上坟的时候你哥俩哪去了?”
对于此事,乡亲们一肚子怨言。
牛松林不拿砖头还好,砖头拿起来的那一刻,他们俩在牛家坨的亲情就全丢了。
“闭嘴吧你,当年还不是你们欺负我们娘三孤苦无依,我们不走难道留下受你们的白眼啊?”
“那时候我们哥俩傻,什么都不懂,今天我们回来了,属于我们的,我们一定要亲手夺回来。”牛松林扯着嗓子,愤怒咆哮,配上那满是肌肉的大体格子,别说,还真就吓住了不少人。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张大彪赶紧抬手压了压,他也算是听明白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张大彪也不清楚,但牛松林哥俩这个时候来要地显然是无理取闹,当即便道:“牛松林,你先把砖头放下,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刚才牛伯伯也跟我说了,你们家地荒了多年如今早就收归了集体所有,再说你娘不是又改嫁了么?你们的户口也都迁走了,村里没你们的地合情合理,你就是闹也没任何意义。”
“天也挺热的,大家都散了吧。”
听了这话,牛松林一下子就吠了,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合理就合理?老子还说不合理呢,告诉你,我爹虽然死了,但地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你们白占我家的地,我就是不同意。”
“你这人懂不懂人理啊?”李福旺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告诉你,老子今天还就不懂人理了。”牛松林脖子一横,态度十分嚣张。
“你……”
李福旺正要发火,却被张大彪一把拉住了胳膊。
“彪子,要不是你拦着我,我非给丫好好上一课不可。”李福旺骂骂咧咧的哼了一声。
“是,旺爷消消气,还是我来吧。”张大彪哭笑不得,这旺爷,也就是叫的凶罢。
真上?
你倒是上啊!
呸,啥也不是……
但旺爷终归是旺爷,是长辈,又是打小一起玩起来的发小,这个面子肯定得给他。
“怎么着,还想打架啊?”说着,一直没有开口的牛松山顺手捡起一条钢筋站到了自己老弟旁边。
“松山,松林,赶紧放下武器,有话好好说。”老牛简直气炸了肺,若非怕给死去的可怜哥脸上抹黑,他早就让人把这俩王八蛋轰出牛家坨了。
“叔,您这胳膊肘怎么也往外拐了,谁是你侄子啊?”牛松林气急败坏的瞪着牛眼质问道。
“你们这俩孩子,哎……让我怎么说你们好啊。”老牛气的一拍大腿,就差当场哭出来了。
松山,松林兄弟相视一望,就感觉这件事已经成了一半,毕竟老村长都无计可施了,任他张大彪再能耐,再有钱也得乖乖拿钱出来,毕竟他才是外来的。
而且他们哥俩打头阵,只要让大家看到希望,估计村里还会有乡亲跳出来阻挠施工。
到时候人多了,压力自然也就大了,还怕他张大彪不乖乖往外拿钱?
可他们根本不清楚牛家坨这个牛场曾经经历了什么。
要是没有张大彪一意孤行,要是没有当时那振臂一呼,说实话,牛家坨这个牛场早就建设不起来了。
也正是大家从他张大彪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明天,这才一直默默的支持,无形中大家早就拧成了一股绳。
他牛松山,牛松林兄弟除了继承了老牛家的姓氏外还有啥?
牛松山冷冷一笑,“叔,您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让人骗了也情有可原。我们兄弟在外面这几年,见过不少世面,像是咱们村遇上的这种情况也听说过。”
“你们知道,外面现在租地多钱一亩吗?张大彪给你们一分钱了吗?咱们村租给他们致富公司的地,加起来,这一年的租金少说也也有几十万,一年几十万,十年就是几百万,叔,乡亲们,你们一年能赚多少钱?凭什么让他白用咱们的地?”
这话一出,乡亲们全都炸了,倒不是因为致富公司用地不给钱,因为大家都清楚,致富公司来这投资建厂花费的钱就不止几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