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您这一肚子怨气啊?”张大彪尴尬的不行。
“你说呢?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跟韩荣贵说什么了,为啥他现在死活不让我干活了?”
“额……”张大彪面皮一抽,可迎着老李那不饶人的眼神却又不敢撒谎,只能尴尬的陪上笑脸,“叔,你说咱以前没钱的时候你干点就干点呗,现在有钱了,你就是不赚钱我也能养活你跟我婶,在家享享清福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李长生没好气的哼了哼,对于张大彪的改变,他是打心眼里骄傲。
可问题是,他是他,自己是自己,干了一辈子活儿,突然就不让干了,哪里接受的了啊?
或许有人会说,你老李这不是贱骨头吗?
但别忘了,老李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干一天活儿拿一天钱,那钱拿的踏实。
虽然家里现在什么都不缺,电费都是张大彪暗上给交,也时不时总给他李婶塞钱花,但是老李就是接受不了,就感觉这男人的职责都被人顶替了。
反正张大彪不能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而他老李也说不上来,但是李长生能明白自己为啥会有这种感觉出现。
没有生养。
是的,他李长生还不如村里那些只有女儿的老绝户。
本身就觉得自己在村民们面前抬不起头来,这回又没了工作,天天指着人家张大彪养,那村里人不是更瞧不起他了?
当然了,要是一个心理医生在此,肯定能准确的说出他此时的心理叫做自卑。
“叔,这干活儿不是说非得动力气,你在这监工不也算是干活儿吗?”张大彪苦笑一声。
“而且您别着急啊,以后您的作用可大了去了,各处都得需要您监工呢,我正琢磨着在公司里面建个车间,别人我又信不着,到时候还得请您去监工。”张大彪道。
“又建车间?”闻言,李长生一下子来了兴趣。
人有时就是这样,也许只是一句重视的话,就能重新点燃一颗死气沉沉的心。
“是啊,这不咱们家的菜都上商场里面卖了,沈跃老哥那边给咱弄了一个大专柜,城里人他懒不是?所以就需要咱们择洗干净并且打包,这样人家回去切切就能炒了。”
临了临了,张大彪又不冲了一句,“当然了,也多给咱钱。”
“多给钱好啊!”李长生呵呵傻笑起来,“都说你小子精明,我才看出来,确实挺精的。”
“但是你这车间我恐怕没办法给你监工,那玩意咱也不懂啊,你要说起个五间大瓦房,我倒是能给你看着怎么盖,像是你说的这种择洗车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请教请教专门的人来弄,别到时花了一堆冤枉钱,最后却弄个四不像出来。”李长生道。
张大彪点点头,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反正以后还有老多活儿等着你呢,你就当好这个监工就是了,又不是不给你开工资。”他其实就是不想看李长生那么累,而且也真有心思把他培养成一村之长。现在当监工说白了就是先让他适应适应,以后真当上村长,也不用猫脚丫子。
“先盖好你这猪舍再说吧,对了,你也好些日子没回家了,今天回去咱爷俩喝点?”李长生道。
闻言,张大彪却是一脸纠结之色,“李叔,你早说就好了,我就不答应去曼荷姐那吃饺子了。”
话音落,李长生的脸突的一下直接拉成了村口老驴,“大彪啊,不是我说你,你没事儿老往一个寡妇那跑个什么劲儿啊?告诉你小子,在这方圆十里八村,甭管你多有钱,一旦你这名声臭了,再想讨个正儿八经的媳妇都难。”
李长生完全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恨不能给他俩大嘴巴子似的。
张大彪彻底懵逼了,心说我不就吃个饺子吗?至于吗?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李长生这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叔,您瞎说什么呢?我是正儿八经的陪客去,曼荷姐今天请秦澜澜吃饭,让我过去作陪,作陪的!”
“啊?哦!请秦大夫啊,你这臭小子,不早点说。”闻言,李长生的脸又成了李婶养在窗台下的那朵老菊花,灿烂且多褶。
“那个啥,等下回家弄身新衣服穿,你李婶赶大集买了瓶新的花露水,也给身上撒撒,弄的香香的,给人家秦大夫留个好印象。”
“嗯嗯,听您的,听您的。”张大彪彻底无语了,但是长者训斥又不能不听,哪怕不想听却也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关于张大彪秦澜澜之间的一些传言,李长生也没少听,本来还觉得是大家传着玩,但是听了张大彪说的话,又觉得不像是空穴来风。
不过目送张大彪离开以后,李长生便再也坐不住了,骑上摩托车就赶紧回家去找老婆谈这件事,毕竟他张大彪跟老三家的雨柔都相过亲了,这又去招人家秦澜澜,那不是移情别恋了吗?
所以这件事必须得有个说法才行,当然,他肯定是向着大彪的,如果可能,他更喜欢秦澜澜当他张大彪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