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琅刚说到一半,就自己想通了。
六姐就是那么一个变态的性格!
小时候,二姐最多拿刀吓唬他,说要给他开膛破肚做手术。
三姐四姐最多生气的时候揍他一顿。
五姐七姐最多把他的零食全都抢走。
唯独六姐,不打他、不骂他,但却一直像个鬼一样,面无表情。
宁天琅跟她说话,也基本得不到什么回应。
但,虽然六姐从来都毫无情绪波动,但她却非常喜欢恶作剧,是那种能把人吓得灵魂出窍的恶作剧。
每次等到宁天琅吓得惊声尖叫,她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依旧不会露出表情和笑意!
不过,即使她毫无表情,宁天琅却依旧能感觉到,六姐就是喜欢看到自己的恶作剧得逞,并以此为乐!
只是这些也就算了,最多给宁天琅留下一些儿时的心理阴影。
但最让宁天琅感到痛苦的是,六姐经常会一脸冷漠的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带上福利院的后山、或者把他带到荒无人烟的郊外。
十几年前,那时候庆安市郊外真是要多荒,有多荒!
不到十岁的宁天琅,不止一次在陡峭的山路上吓得嚎啕大哭,或者在郊外的野地里累得崩溃哭闹。
可那时,六姐只会站在他的旁边,冷冰冰的道:“你难道不觉得有趣吗?”
有时候,六姐还会指着一处山坡,或者某个房子的房顶,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道:
“如果有人在那个高点往这个方向狙击,你站在这里就会被一枪爆头。”
而后,就会拉着他趴到大树的后面,或者一个阴暗的墙角,幽幽道:
“但若是躲在这里,就有掩体可以掩护你。这个时候,如果你没有队友的话,就要想办法在对方压上来之前,引诱对方打空一枪。
因为狙击枪不能连发,对方打一枪就需要拉一下枪栓,这个空档,就是你借助其他掩体逃走的最好机会。”
说完,她还会用两个没有一丝色彩的眼睛盯着宁天琅,缓缓问道:
“你知道被枪爆头是什么感觉吗?如果不想知道的话,就记住我说的话。”
当时,宁天琅不是被累掉半条命,就是被六姐的话吓得半死,称之为童年阴影绝对不为过。
因为太过恐惧,他一直认为六姐是个变态,却是完全忽略了,每次他累到走不动路,同样瘦小的六姐努力把他背回来的事实。
即使六姐自己也已经累得汗流浃背、体力不支,也会坚
持一步一步的把他背回福利院。
直到宁天琅进入昆仑岛,上了战场以后,他才意识到六姐带他走过的那些路、爬过的那些山、以及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是多么的有用!
他记不清有过多少次,他是借助长途徒步的耐力、娴熟的攀爬技巧、以及对各种枪支的熟悉度,在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
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六姐才是一个天生的军人!
六姐若是在战场上,即使只带着一支几十人的小队,也能如利剑一般战无不胜!
想着这些,宁天琅已经大概猜到了六姐不让二姐告诉他的原因。
这是六姐的另一个恶作剧!
而且,猜到她身份的这个过程,就像当初她带宁天琅爬山一样,是对他的考验。
宁天琅无奈的摇摇头:“十年过去了,六姐现
在多高、多胖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认出她来?”
温如韵捂嘴笑道:“别说是你了,我都将近两年没有见到她了,就算是我见到她,也不见得能一眼就认出来。”
“既然这件事是二姐告诉你的,那就是说六姐先去了吉平医院?”宁天琅思索道,
“六姐应该不知道二姐就是吉平医院的院长,看来她应该是去看病的时候,偶然碰上了二姐……”
温如韵笑容微妙:“你猜吧,看看你什么时候能猜出来。”
就在宁天琅再准备提出另一个猜想的时候,办公室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紧接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温董事长,有客人啊?”
见到这个人,温如韵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沉声道:“程副董,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