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在这儿,就好似漫天的霜雪,哪怕和煦暖阳也无法融化那一身玄冰一样的幽冷气质。
那深邃的眉眼挂上了几滴雨珠,却好似泪光一样,反而在冰冷中,染上几分朦胧的凄美。
“衡衡?”
秦家这大宅子完全是仿中式的复古建筑,秦卿穿过屋檐下的回廊,看见他站在那棵白杨树下,立即跑过来拉住他胳膊。
“你干嘛,怎么在这儿傻站着淋雨?肩膀都湿了。”
说完,就拽着他往回走。
楚衡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他轻眨一下眼,“在想事儿。”
“想什么?对了,我四叔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以前四叔是家里唯一一个爱学的、好学的,喜欢钻研书本知识的好苗子。
如今入职春城这边一家科研所,在适合他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楚衡今年才十八,同样天资杰出,当年是和秦家这些孩子一起考的大学,最近正和秦四叔一起负责一项实验工程。
楚衡摇摇头:“实验室那边出了点事情,淮流叔暂时走不开。”
“对了,他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楚衡拿出一根袖珍型的黑棍子,“这是他刚改良过的。”
秦卿“哇哦”一声。
接着,她不禁扶额,自己噗嗤噗嗤地笑个不停。
“真拿他没办法。”
小时候她用过电击棍,四叔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这些年没少拆卸她空间里的那些东西,没想到竟然给她改良了一根电击棍。
她接过来,试着挥舞了一下,本是只有手掌大的电击棍,立即甩出两尺多,变成了长棍子。
“嗯,手感还不错。”
楚衡弯了弯眸,旋即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刚刚进门时,听秦奶奶说你表哥过来了?”
“嗯!”
“是……你二表哥关疏岐?”
“对呀,还有云哥。”
秦卿弯着眼睛笑。
楚衡一怔,接着,那神色好似冷了一瞬,转念又恢复如常。
……
“来来来,开饭了开饭了,快过来吃饭。”
秦老太喊了一嗓,立即,在家的这些人全都跑过来了。
老太太有时也挺感慨的,一晃小宝都十六岁了,就连小六也十九岁了,小八小九今年十七,至于诏安……
诏安比宝儿大七岁,如今已经二十三了!是个男人的模样了。
不过,这些孩子长了岁数,人也忙了起来,有各自的事业,工作的工作,读书的读书,白天留在家里的不多,想要大团聚,只能等晚上。
不论时间怎么流逝,老秦家的规矩却始终没变,但凡是本地的,晚上必须回家吃饭,除非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
秦卿坐在老太太身边,楚衡看了一眼,刚挪了一步,下意识就想坐他身旁,却见有人抢了先。
那人施施然的,拿起一瓶汽水拧开了盖子,十分自然地塞进秦卿手里。
之后温和地说:“尝尝?我记得你爱喝这个。”
“谢谢云哥!”
秦卿冲着关疏云笑。
楚衡脸一沉,猛地瞪了一眼关疏云,然后坐在了关疏云旁边。
倒是把关二给挤开了。
关二屁股刚落下一半,就发现自己的位置没了,他愕然了一会儿,然后挨着楚衡坐下了。
小六转了转眼珠,他打小就是个机灵孩子,这会儿看见这一幕……艾玛,不行,先让他笑会儿!
这种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哦,好像是宝儿七岁那年,关疏云寒假从国外回来,只在京城待了一天,就坐着火车跑到春城这边。
当时正好楚衡在秦家小住,那时候孩子们玩得好,楚衡几乎都快扎根在秦家了。
两人差了好几岁,但也不知怎的,一见面就气场不和,就跟那王不见王似的。
久而久之,这俩人就互相敌视了起来。
不过却没见过这两人干仗吵架,更像冷战似的,彼此见了面从不打招呼,如无必要绝不和对方说半句废话。
“衡衡,吃!”
秦卿给楚衡夹了一只大鸡腿儿,然后又给关疏云夹了一只鸡翅膀。
关疏云看着碗盘中的麻辣鸡翅,他弯了弯眸:“卿卿还记得哥喜欢吃鸡翅?”
“当然,尤其喜欢吃麻辣口味的,对不?”
楚衡瞟眼关疏云:“宝儿,麻辣吃多了不好,会消化不良的。”
关疏云眉梢一挑,笑得倒是温润:“我自从十六之后再也没有生过病,多谢衡衡的关心。”
衡衡是你能叫的??
楚衡猛地看向关疏云。
关疏云却雍容得很,满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意味。
秦卿瞧了瞧俩人,不禁惨兮兮地以小手扶额。
嘤!
端了这么多年的水,但也不知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