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校长见秦家这些孩子们一言不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明目张胆地维护林晓琴,冲着教导主任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他们的家长过来!
”
林晓琴幸灾乐祸,“小瘪犊子,我呸!”
敢得罪她,这就是下场!
林晓琴可痛快得很,然而,一旁的李继文老爷子眉心打了个死结:“赵副校长,这事儿不是那些孩子们的错,而是……”
“不是他们的错又能是谁的错?”赵副校长直接怼了回来:“我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那些孩子让咱们的林同学受了委屈,我身为学校的副校长,就必须得出面!”
这话讲得冠冕堂皇,然而在场全是人精,尤其是李继文老爷子。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哪能不知赵副校长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纳闷儿,那林晓琴看着平平无奇的,究竟有什么样的背景,竟然使得赵副校长连脸都不要了,如此为她大动干戈?
而另一头,老爷子也脸色沉沉,心里产生几分自责懊悔的情绪,早知如此,便不该带着孩子们来办公室。
这下子,那些孩子明明是苦主,可如今却挨了欺负,这叫什么事儿!
全是他害的。
老人抹了一把脸。
“主任,”秦卿绷着小脸,仰起了小脑袋看向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教导主任。
她脆生生地报出一串电话号码:“0431……”
那是她爸办公室的电话。
叫家长而已,她不怕,她行的端做得正,她们老秦家无愧于心,既然赵副校长不能公正处理这件事,那就让她爸为她主持公道!
……
春城炼钢厂。
秦淮山拿出一撮茶叶洒进搪瓷缸子里,然后又拔开热水瓶的瓶塞,倒入大半缸的开水。
尹文池今儿正好没事,这人看似温文儒雅,气质和秦家二叔很像,但比秦二叔稍长几岁,有种成熟又雍容的气质,看起来就像个文化人。
不过这文化人如今正吞吞吐吐,一脸欲言又止。
秦淮山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他抓耳挠腮的,还怪有趣的,跟个猴儿一样。
尹文池狠狠叹气:“老秦,我跟石秀红……我俩以前订过婚。”
“所以?”
尹文池捂了捂脸:“我就是想说,那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如今能从香江那边逃回来,我为她感到开心,但我俩那段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赶紧表态。
其实他对石秀红谈不上什么感情,本就是因没人介绍相亲认识的,后来也只相处过几回而已,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后来还因石秀红莫名背上个克妻的名声。
说来他也挺委屈,不过他拎得清,这不,生怕老秦家误解他和石秀红的关系,这会儿就差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了。
秦淮山看得直摇头,“你有空跟我说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追淮珍,我早就说过,你这事儿,能做主的可不是我们,而是淮珍,要她同意才成。”
尹文池脸一垮,就觉得难死了。
他去过嘉祥县,也曾打着老秦家的名义去过凿子岭生产大队,可秦淮珍像是没长那根筋。
两人倒是没少见面,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人家秦淮珍不是无情,是压根儿就没看出他对秦淮珍的那些心意。
尹文池狠狠叹息,就觉这事儿有得熬了。
就在这时。
“叮铃铃铃铃~~~~~”
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秦淮山端着搪瓷缸子走过去,将搪瓷缸子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捞起了座机听筒。
“喂,你好,这里是春城炼钢厂。”
“爸!”
电话另一头传来孩子脆生生的声音,叫秦淮山听得神色一柔。
“宝儿,怎么了?”他放轻了声音,唇畔含着笑。
“爸,来学校,我和哥哥们被人欺负了!”
身为告状小能手,秦卿一点都不羞,人家还是孩子呢,遇到问题当然得找她最厉害的爸爸。
秦淮山眯了眯眼,“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秦淮山二话不说,立即抄起挂在三角衣架上的军大衣披上,他边走边说:“厂子里的事情你先盯着点儿,宝儿在学校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去看看。”
尹文池一愣,接着,就觉一阵风刮过,下一秒,秦淮山就已走得不见人影。
他蹙了蹙眉,也不禁担心了起来:“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但一想秦淮山走了,工厂这边需要自己,他不禁狠狠一叹。
“怪着急的,赶紧下班吧,下班去他家看看。”
……
炼钢厂离这边挺远的,就算坐公交车过来也得两个多小时,所以事发时是中午,但等秦淮山抵达时,已经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