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建国听说这消息时,铁拳一攥,那神色深沉许多,整个人散发出阴翳压抑的气息。
他咬紧牙关,冷静地说:“孙妈,你先找找,也许……她只是走丢了,或者遇见什么事情,才没有回来。”
保姆姓孙,在钟家干了许多年,她一直不待见许春雁,她太清楚许春雁的为人了。
“建国啊,”她一开口,就像个长辈似的,十分操心地说:“我看啊,不如这事儿就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那许春雁心没长在咱们家。”
“别看她之前老实巴交的,那是因为有我盯着,你也在上头压着,但我看她可不像一个安分的。”
钟建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脖子有点紧,他扯开了衣领,握紧了座机电话的听筒:“……我知道,先找人吧,我得明天才能回去。”
挂断这通电话后,钟建国点了一支烟,神色恍惚地看向远方。
他和前妻之间虽然有个儿子,但两人当初是媒人介绍的,是因为相亲认识的,婚后也因他工作太忙聚少离多,彼此谈不上有多少感情,倒是亲情责任更大些。
后来妻子病逝了,钟建国本没打算再找,他这方面的感情本来就淡,并无那份心。
直至当年遇见许春雁,那是他头一回心动。
那时候,许春雁才十八九岁,长得水灵,人看着也机灵,虽然有点小家子气,也有点娇气,可情人眼里出西施,钟建国觉着,也算不失可爱。
他认真追求,摆出诚意,可后来才明白,许春雁不过是看上他身份,不过是跟他玩一玩而已,认为迷倒像他这样的老男人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但她从未考虑过两人的未来。
甚至在得知他有一个儿子后,顿时一脸嫌弃,不但死活不愿嫁给钟建国,甚至还坑走了一大笔彩礼钱。
事后她拍拍屁股下乡避祸去了,吃定了以钟建国的性子不可能计较这种小事。结果也如她所愿,钟建国并未因此迁怒许家的父母。
但每当想起当年的事情,都如鲠在喉,那心情就跟吞了只苍蝇般的难受,起初的感情也慢慢变了质,说不清是爱是恨,总归化为抹不掉的执念。
这回许春雁犯了事,险些被下放,许家帮许春雁向他求助,到底是余情未了。
他出面帮许春雁解决了麻烦,把许春雁带了回来,就算没领证,但二人关系就跟两口子一样。
钟建国心里是有怨气的,但除了把许春雁看得紧一点,并未多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然而。
钟建国心想,他都三十多岁了,怎么就栽进了许春雁手里?
心里放不下,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但如果人生能重来,他宁可从未认识过她。
第二天钟建国从外地赶回来,依然没有许春雁的线索,他继续让人找人,此刻他脸色已是阴沉如墨。
直至中午时分,派出所那边派人上门,他这才了解发生了什么。
“许春雁!!”
他不懂,她既然纠缠她那个前夫,对她前夫念念不忘,那当初又为什么离婚?
更甚至离婚后还对一个姓殷的小子死缠烂打。
她到底怎么想的?
……
秦卿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下学。
不过原本孩子们上学时是家里大人送过来的,而下午放学时秦卿是跟着哥哥们一起回去的,毕竟离得又不远,大人们很放心,偶尔也会过来接他们。
但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许春雁这事,家里把孩子们看得很紧,下午一出校门,就看见秦老头秦老太翘首以盼地张望着,就连秦四叔他们都来了。
“宝儿,今天过得怎么样?”
秦卿的小书包被她大哥哥秦诏安拎在手里。
秦老太弯下腰,双手穿过孩子腋下,把孩子抱了起来。
“奶,宝儿今天又被老师夸奖啦。”秦卿笑容甜甜的,然后挣扎着,想从秦老太身上下来,主要她最近长肉了,而且也长个子了,不再像从前小小的一团。
她怕把秦老太累着。
老太太笑得慈眉善目,没让她乱动,抱着她转身,带着一大家子往回走:“咱们宝儿真厉害,真有出息!”
老太太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旁边三婶李素芬帮孩子们拿着东西,说:“那是,咱宝儿可聪明了。”
秦卿在老太太怀里蹭了蹭。
但,学校隔壁就是派出所,一行人正好看见钟建国,不过他们并不认识钟建国。
秦卿好奇地瞄了一眼,见钟建国站在派出所外点了一支烟,那副深沉又阴翳,高大又魁梧的模样,令秦卿想起很久以前的秦淮山。
当初秦淮山人刚苏醒不久,就迎来双腿残疾的噩耗,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人看起来颓废的不得了。
虽然钟建国比那时的秦淮山健壮多了,但眉眼间一股子郁气,能看出他过得并不如意。
另外就是,两人的气质也有些相似,她猜钟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