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了一下嘴,心说难道自己还是个乌鸦嘴?
要不怎么刚提起这城里通电的好处,就突然停电了?这电路还真是不禁夸。
“又是哪个缺德的王八羔子?”
左邻右舍骂了起来:“不知道电压不稳啊,又是谁家使用大电器了?”
“是不是尹厂长他们家?听说他家前阵子从淘来一个黑白小电视,准是他家又开电视了对不对?”
大伙竟然骂起来,然后闹哄哄地冲向尹厂长家的小洋楼。
“我说尹厂长,您这不地道啊,咱饭菜还没做好呢,您家是不是又开电视了?”
“这咋又停电了?”
尹厂长:“?”
一脸懵逼。
“什么?我刚回来,我家没开电视啊?”
但大伙不信,“除了你家还能是谁家?就只有你家有电视!上回修电路的师傅说了,咱这边电压不稳,晚上只能开个灯,不能用大电器!”
“对,肯定是你家没错了。”
尹厂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材挺拔,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着极富学术气息,是个成熟又儒雅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套着个毛线织的菱形格子红灰二色拼接的背心,外头还罩着一件军大衣,显得很是有风度,而且就这一身儿,在这年头已经算是顶时髦了。
但此刻背了锅,尹厂长心里真是无语透顶。
“我真的刚回来,我这刚下场,刚从隔壁省开完会回来。”
但大伙儿不信。
秦淮山他们一家住得近,和尹厂长的小洋楼只隔了几步路而已,两家算是挨着的。
这会儿屋子里乌漆墨黑的,鸳鸯锅里不断地飘出惹人食指大动的诱人香味儿。
秦二叔干咳一声,在黑暗里,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宝儿?”
秦卿“嗯”了一声。
秦二叔又咳了一声,摸着黑看向秦淮山:“咳,咱家好像有点不地道。”
但一听这语气,就是在憋着笑。
秦淮山眼底也涌出几分笑意:“确实是连累尹厂长了。”
听说尹厂长从前在部队是干文职工作的,是后勤的指导员,转业后才来到春城炼钢厂。
秦卿正心虚呢,这停电的罪魁祸首是她没错了。
刚刚看见屋里有插座,她就直接脸上了电磁炉,忘记拿小型太阳能的发电机出来,这不,火锅吃了一半,咔嚓一下,停电了。
还叫人家尹厂长背了锅。
秦卿惨惨地捂住了小脸儿。
真是对不住人家了。
……
不久,尹厂长一通安抚,头皮发麻地应下,明天请维修工人过来修电路,大伙儿这才散开。
他忙了一整天,正值饥肠辘辘,回家前闻见一股浓香的味道,说不出是辛辣还是怎样,反正挺馋人的,像是从他隔壁传来的。
但隔壁没人啊,从前那位老副厂长身体不好,早就搬走了,去京城那边治疗了。
隔壁早就空下来了,难不成他温错了?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胃,一进门,满室冷清,家里空空荡荡的。
他不禁想着,或许自己真该找个媳妇了,好歹都三十来岁了,但是……哎!
尹厂长摇了摇头。
这时,“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尹厂长脱下那件军大衣外套,点了一根蜡烛照亮,出来时就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对方个头可真高,后头还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另外是俩孩子。
“你们是?”
“尹文池同志,我是秦淮山。”
尹文池一听,突然一愣:“秦淮山?等等,我知道你,我退伍前见过你,那年京城那边举办新兵特训营,你拿了个头彩,是你?”
尹文池又想起老领导之前和他通话联络,说要给他派个好帮手,对方也曾提过秦淮山,他顿时又笑了。
啪地一声,敬了个礼,秦淮山也腰杆笔直地回了一个礼。
二人一笑,就这么一照面,奠定了日后几十年的风雨辉煌,直至位高权重,久居高位,依然惺惺相惜。
不过这会儿,秦二叔站在秦淮山身后,摸摸地捧出一大碗冬瓜排骨面。
“尹厂长……咳,”秦二叔憋不住想笑,不过明面上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之前听说你刚开完会回来,估计还没吃,于是送点东西过来,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来来来,快请进。”
客厅里有沙发椅子,尹厂长抄起筷子捧着碗就吃上了,没跟他们客气,主要忙了一整天,胃都饿疼了,是真的饿得太狠了。
而秦家这边见他这样,秦卿垂着小脑袋,但心里总算是愧疚少了点儿。
不然……咳,不提也罢,她小脸儿也是挺尴尬。
……
第二天,秦卿是在她爸怀里醒来的,不过秦淮山一早起来就立即出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