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烫的味道到底还是太大了,附近的住户陆陆续续有人爬起来做饭,也有人挑着水从秦卿他们屋子外路过。
有人狐疑地说:“咋这么香呢,谁家做好吃的了,可馋死人了。”
“可不是嘛,我之前睡得正香,愣是叫这味儿给馋醒了。”
“也不知是啥新鲜吃的。”
大伙说着,疯狂地吞咽着口水。
北大荒这边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粮食产量也大,这边不缺吃的,就是累!太累了。
一些新来的甚至能累脱一层皮,手上脚上全是血泡,每天都得拿根针把血泡挑开,等长出血泡的位置慢慢磨出老茧才能好一些。
秦卿在屋里待着,但很快就惊讶地发现。
“爸,爸,爸!”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扯着她爸的袖子,高高兴兴地指着外面说:“下雪了,快看!下大雪了!”
可不正是大雪,那鹅毛大雪打着转儿从天上飘落下来,仿佛一片片随风浮动的白色蒲公英,漫山遍野的全是,甚至还下起了血雾。
秦四叔眼神一亮,以往家里的孩子们最喜欢打雪仗,可惜了,因为他体质不好,媳妇怀孕时又摔了一跤早产,导致小八小九这方面随了他,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往年只有羡慕的份儿,后来诏安他们就不在院子里打雪仗了,因为怕被小八小九看见。
那俩孩子每年冬天一到总是圈在屋子里,很少出门。
不过……秦四叔突然一愣,自个儿念叨着。
“这都一个多月了……快两个月了,好像小八小九一回也没病?”
这么说完,他又是一呆。
好像自从许春雁一走,小八小九就变得越来越健康了,不然以前总是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把他们两口子愁死了。
而现在,虽说俩小孩平时走起路来依然慢慢吞吞的,一副文文静静的小模样,但其实能跑能跳了,甚至能跟着宝儿他们一起上山摘果子了。
秦四叔想着想着就自个儿笑起来,才离开家一两天而已,他就开始想家了,想他媳妇,也想孩子们了。
“宝儿,”秦淮山揉着秦卿的小脑袋,“等会儿多喝一点水。”
“嗯?”秦卿歪头看过来。
秦淮山弯着眼睛看向窗户外的大雪,“照这个下雪量,估计下午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爸带你出去玩儿,多喝热水,省得感冒。”
秦卿眼睛一亮,马上“嗯”了一声,立即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泡了蜂蜜的灵泉水。
严建烨工作挺忙的,早上来过一趟,和秦淮山说了一会儿话,就立即走了,另外他还特意介绍说:“咱们这儿有食堂,顿顿都是大馒头。”
“中午我未必能赶得回来,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过去。就在前面,插着一根旗子的那个大土房子。”
“成。”
秦淮山应了声。
而严建烨一走,不久,一阵敲门声响起。
“秦叔叔?”
外面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
“爱国?”秦淮山一听就认出来了。
严建烨家的三个孩子,一个叫爱国,一个叫爱华,还有一个叫爱民。
严爱国今年十一,他推门进来,看见坐在炕上的秦淮山,顿时眼眶一红。
“秦叔,你没事吧?你之前出事,我爸去过部队,听说……”
“好多了。”秦淮山这么说,然后冲着爱国招招手:“这是我家宝儿,宝儿,叫哥哥。”
“哥哥好!”
秦卿笑得可甜了。
严爱国心里一软:“妹妹好。”
不过秦淮山看着爱国,思索了一会儿才问:“我记得你当初可是个小胖子,怎么瘦成这样?”
看那模样,比诏安他们单薄多了,脸色也不好,蜡黄蜡黄的,一看就营养不良,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严建烨他知道,是绝不可能虐待孩子的,但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孩子身上,那就铁定是因为严建烨后娶的那个媳妇,徐丽香。
严爱国嘴巴一抿,他吸了吸鼻子没吱声。
秦卿看她几眼,从兜里掏出几块大白兔奶糖,“哥哥,吃!”
严爱国愣了愣,连忙推辞:“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想秦叔了,听说他来了过来看看而已。那个…
…家里还有事,秦叔,我走了!”
说完,不等人挽留,他就赶紧往外跑,像生怕小宝儿把糖塞他兜里似的,这是个懂事的孩子。
秦卿瞅瞅自己手里没送出去的大白兔奶糖,又瞅了瞅她爸:“爸,爱国哥哥是吃不饱吗?”
秦淮山给她剥了一颗糖,推进她小嘴儿里:“估计不是吃不饱,是吃不下吧。”
他目光幽远,仿佛能穿过两家墙壁,看见隔壁严家的情形。
严家。
“当啷——!”
严爱国回来时,正好徐丽香刚把饭菜摆上桌子。
桌边的爱华爱民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