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她们这地方早就停课了,学校给孩子们放假,孩子不上学了,并且这时候全国高考早就中止了,得再过个六七年才能恢复。
看见不远处的小板凳,她拖过来,然后扯着秦诏安说:“哥,坐,咱俩歇歇。”
秦诏安心想妹妹怪可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知该咋稀罕是好了,真想将妹妹一把抱住。而他正这样想着,也果断地伸出手,自己坐在板凳上,让妹妹坐在她腿上。
秦卿像个小娃娃似的靠在秦诏安怀里,她闲得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哎,也不知她奶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想了想,就打开自己背着的军绿色小布兜,从布兜兜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
“哥,吃!”
“又是哪来的?”秦诏安诧异扬眉,宝儿经常能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家里没买大白兔,这糖太贵了。
秦卿眯眼龇牙说:“衡衡给的。”其实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剥开糖纸,她自己吃了一颗,又往秦诏安嘴里塞一颗,奶香味十足,这大块奶糖把她小腮帮子都撑起来了,甜得她眯起眼睛笑。
秦诏安含着这块儿奶糖,本来是想拒绝的,奈何妹妹在这种事情上很是霸道,每次投喂都不由分说,不容拒绝。
甜滋滋的奶香味儿一直甜进了他心里,秦诏安也搂紧了小秦卿,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宝儿,等再过几年,等哥再长大一点,哥肯定挣很多很多钱,到时候天天给宝儿买糖吃。”
“嘿,好哇,那宝儿等着,大哥哥加油!”她攥着小拳头为秦诏安打气。
秦诏安少年老成,一副老气横秋样儿,但此刻神色一暖,用力地点着头,默默在心底立下个宏大的誓言。
等他长大了,不但要给宝儿买很多很多糖,还要让宝儿顿顿有肉吃,天天有新衣服穿!
然而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老吴家,有人没?”
秦卿她姑父姓吴,屋里秦淮凤正在和陈翠华话家常,一听来人这声音,登时就沉下了脸色。
她阴着脸走出门问:“你来干什么?”
秦卿歪着小脑袋看过去,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长得干瘦,有双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善茬儿,她不禁往秦诏安怀里靠了靠。
虽说以貌取人要不得,但这人的面相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我来干什么?这倒是要问你了,秦淮凤,咱厂子都把你辞了,你哪来的脸竟然拿走厂子发的两套新工装?”
“那工装呢?你拿出来,我得带走。”
王秀兰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秦淮凤咬着牙,捏紧了拳头:“你别欺人太甚!
工厂着火那天我在家,那场大火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在主任面前颠倒黑白,但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王秀兰冷笑:“你少扯那些没用的,反正现在大伙儿全认为,那天晚上你帮忙看仓库,却看管不力发生了火灾,我看啊,你有空在这儿针对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件事摆平。”
“毕竟那场大火烧掉了不少东西,这可不止是赔钱不赔钱的事情,回头厂子追究下来,你没准得因为这个吃牢饭呢。”
秦卿眨巴一下眼,她紧盯着王大凤,登时拧起一对儿小眉毛。
什么意思?工厂着火?而厂方认为责任在她大姑?可她大姑姑却一副被冤枉的模样,难不成是这个大婶在搞鬼?
登时,秦卿眯起眼睛,看王秀兰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审视意味。
秦淮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一言不发地看了王秀兰好半晌,之后像是败下阵来,咽下口中苦涩,人仿佛苍老了好多岁。
她回屋拿出两套新工装,那是厂子上个月发的,她一直没舍得穿,本打算改一改,给家里孩子做衣裳,可如今……
秦淮凤眼眶微红,将那两套新工装扔给王秀兰,她心烦地指了指门外:“滚!”
“切,狂什么狂,”王秀兰撇撇嘴,之后摩挲着那两套工装的布料,一脸喜滋滋的,扭头就走了。
陈翠华皱眉问:“淮凤,咋回事?你们厂子着火了?”
秦淮凤低着头,没吭声,但眼底全是红血丝,因为这事儿她已经连续几天没合眼了。
那天工厂着火时,明明是王秀兰在看守仓库,可事后王秀兰却对人说,她那天家里有急事,托秦淮凤帮她代班,所以责任不在王秀兰,而是在秦淮凤。
秦淮凤百口莫辩,就算她丈夫、公公婆婆,还有俩闺女能给她作证,可因为是一家子,可信度不高。
最近工厂干事,还有派出所的公安,为了这事儿没少来吴家。
秦淮凤叹了一声,抑郁寡欢。
……
“大哥哥,走,咱俩出去遛遛。”
秦卿的眼神一直追随着王秀兰,发现王秀兰竟然住她大姑姑家隔壁,于是眼珠一转,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