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大半夜了,秦老太一琢磨,就把秦卿交给了秦诏安,让这些孩子们帮忙带着。
而她则是拉着秦老头,喊上秦二叔他们,一起去了大房的屋子里,和秦淮山商量了大半宿。
期间几个叔叔进进出出,挨个屋地检查着,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老房子问题真不少。
尤其大房。
秦淮山那屋房梁子裂开了,裂缝是冲着上面的,平时大伙在地上看不见,秦二叔是爬了梯子才看见的,当场就惊出了一身汗。
“这不行,这屋不能住人了,老三老四,快搭把手,把大哥背我那屋去,”秦二叔喊了一声,三叔四叔立即神色一凛,连忙照做,由秦三叔背着,四叔在旁扶着。
这一宿除了几个孩子,大人们没再睡觉,等第二日天一亮,老秦家也拿出个章程。
这房子必须得收拾收拾了,房顶得重新修补,房梁子得换成新的,还有几面土墙也得拆了重建。
老太太心疼钱,粗略一算,这一番修整至少得花个八九十块钱,但也知道这钱不能省。
于是一大早,秦老头带着老二老三去砖窑厂拉回几批土方砖,家里忙着修房子,没法出工干活,特意向大队长那边请了假。
秦卿也没闲着,她抽空干了件大事。
把家里的水缸全都兑了灵泉水。
这修房子爬上爬下的,是个力气活儿,叔叔婶婶们累够呛,就连秦老太都直不起腰了,可把她心疼死了。
“奶,喝水。”
秦卿带着哥哥们,一堆孩子人人手里捧着一碗水,乐颠颠地忙前忙后,帮大伙儿挨个喂水。
秦老太笑得见眉不见眼:“我们宝儿就是乖,真是奶的贴心小棉袄,宝儿端来的水就是好喝。”
这一口喝下去,积攒了一上午的疲惫霎时全消,秦老太神清气爽,但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心理作用。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秦老太太像想起什么,突然幸灾乐祸起来。
“秦狗剩那小子挨了一顿打,被人丢进粪坑里了,那叫一丢人现眼,把赵大花那老虔婆都给臭吐了。”
赵大花是秦二奶奶的名字。
秦老太越发得意:“该,让他们一家老小没安好心,让他们管不住嘴。”
“赵大花不是最疼狗剩吗,这会儿咋不搂着狗剩往死亲呢,咋不臭死她。”
秦卿小脸一呆,茫然地看向她二叔,又瞅了瞅几个哥哥们,想起二叔曾说,要让诏安他们把狗剩摁进粪坑里,敢情这是真摁啊?
她捂着小嘴儿偷摸乐,摇晃着小脑袋,表示宝儿啥也不知道。
秦二叔老神在在,秦家几个小子神色闪躲。
这回是秦二叔出的招,让他们从后面套了狗剩麻袋,狗剩挨了打,都不知是谁打的。
秦二叔呀,他蔫坏蔫坏。
……
与此同时,狗剩他娘强忍着恶心,按着狗剩坐在水盆里,刷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臭,熏得全屋都是味儿,就连院子里也是臭的。
秦二奶奶站在院子里指天骂地:“到底是哪个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玩意,心肝咋就烂透了,凭啥这样对我家狗剩,我大孙子真是遭了大罪了。”
秦二奶奶一边臭骂,一边干呕着,是她把狗剩从粪坑里捞出来的,身上也沾了一些,她都吐了好几遍了。
狗剩在屋里洗澡,张大嘴哭嚎,他今儿出了个大丑,被许多人看见了,他往后没脸出门了。
他娘又气又骂又心疼:“咋回事,到底是谁干的?哭有个屁用啊,你倒是说啊。”
狗剩抽抽噎噎,“我哪知道,我在河边玩的好好的,眼一黑就叫人套了麻袋,被打得晕头转向,他们一声不吭,好几个人揍我一个,还把我扔进了粪坑里。”
狗剩哭个不停,院里几个小丫头,胆子小的抱住自己瑟瑟发抖,胆子大的躲起来偷乐。
该!秦二奶奶重男轻女,狗剩娘也一样,丫头片子在这儿没地位,不是挨打、就是被骂,狗剩也总欺负她们,这回狗剩遭了难,几个丫头可开心死了。
秦二爷爷从外面回来时,离老远就听见这满院子的狼哭鬼嚎,他问:“咋回事,这都哭啥呢?”
秦二奶奶扯住她老伴儿,唾沫星子满天飞,骂骂咧咧地讲述了一遍。
秦二爷爷本来因为老伴儿身上臭烘烘的,恶心得直皱老眉毛。
这会儿听完急眼了,撸起袖子道:“别叫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老头子我饶不了他们。”
这时,大队长一脸微醺,摇摇晃晃地来到他们家。
“老秦二叔啊,”大队长笑呵呵的,乍一看像个弥勒佛,但小眼睛满是精明。
“咱们大队准备上山开荒地,不然土地太少了,粮食产量不达标,交了公粮不够咱们自己吃。”
“老秦二叔,这光荣伟大的任务算你们家一份,领袖说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你们可得加把劲儿。”
大队长拍拍秦二爷爷的肩膀,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