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塰痛苦万分。
曾在洪宜风光无限,大权在握的他。
在无数人眼里,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清正廉洁。
而私底下,他门徒众多、爪牙不少,在这个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网中,大家唯他马首是瞻,一个个都尊称他为‘李老’。
多少年来,他享受的都是掌声与崇拜,听到的都是歌颂与吹捧,看到的都是溜须拍马与阿谀奉承。
然而现在……
曾经风光无限的他,现在衣不蔽体。
曾经锦衣玉食的他,现在蓬头垢面。
曾经高高在上的他,现在痛哭哀求。
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痛苦不堪
他真是恨不得给凌峰跪了。
凌峰浅酌了一口热茶后,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眼李德塰。
看他的穿着打扮,估计是正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叫醒连忙逃跑。
想想也是。
昨晚连夜被抓捕之后,就被突击审问,天亮后就立刻转移送省城。
半路上被人劫车带走,到了秘密会所内,彻底放松下来自然肯定要补觉休息。
“原来你就是洪宜,许多人招惹不起、无比尊重的李老啊!”
“昨晚之前,你在洪宜也是一响当当的人物,如今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了呢?”
听到这个质问,李德塰真是痛苦不堪的露出一脸苦笑。
怎么弄的?
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强买强卖、栽赃陷害凌峰失败之后,被强力反杀了呗!
他们以为凌峰‘人傻钱多好欺负’,却不料一脚踢到了钢板上。
不仅当场瘸了腿,还要丢了命。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呢?郭檑,去,给李老也弄一张小马扎过来!”
“好嘞!”
郭檑一溜烟的跑去装甲车上,借了一张马扎过来给李德塰安好。
而李德塰看了看马扎,又看了看凌峰,苦着一张脸说道:
“凌董,我现在冷得要死,你给我一张马扎坐着,完全不顶用啊!”
“你还是赶紧把我抓走吧,我宁愿回拘留所呆着,而且我保证我一定认罪伏法,再也不逃了!”
凌峰放下保温杯后笑道:“我抓你?你有没有搞错?”
“我就是一个企业家,我只会做生意赚钱,哪有权利抓犯人呢?”
“再说了,你认不认罪、逃不逃跑,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德塰蜷缩着身子,低声下气的连忙道:
“当然有关系啊!我现在可是在逃的通缉犯,你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有权利也有义务将我扭送交给警方!”
“而且交给警方后,你不仅能获得嘉奖表扬,还能获得悬赏金,对你的名声也有极大的提升,这简直就是一举三得的大好事儿啊!”
凌峰略略点头。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有道理的!那行吧,我就见义勇为,当一个好市民!”
说罢,凌峰拿出手机便要报警。
然而……
“不好意思啊,这大山深处手机没信号,我想报警也没办法啊!”
“……”
李德塰两眼一瞪,险些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什么大山深处没信号?
这可是洪宜郊外,很有名气的风景区。
很早以前就为了发展旅游,通了公路也建了基站。
怎么可能没有信号?
凌峰这么说,无外乎就不想放过他们。
就想看着他们在这儿河边吹冷风挨冻。
想想也是。
昨天逼迫凌峰必须拿钱填坑的时候,是多么的嚣张。
栽赃污蔑凌峰是毒贩子的时候,又是多么的狂妄。
如今却落入了凌峰的手里,想轻而易举就逃走?做梦吧!
只不过……
凌峰不打不骂,就这么让曾经位高权重、风光无限的他们,在这儿吹冷风挨冻
不仅伤害性极高,侮辱性也极强。
一副老子就是想收拾你们,但你们却奈何不了我的态势。
想告我违法都不行。
我就是一个商人,我来河边看风景喝点茶,怎么了?
有人主动往河里跳,把衣服弄湿透了,蜷曲的蹲在河边上瑟瑟发抖。
难道我非得要给他们衣服和食物才行吗?
他们又不是在河水里快要淹死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冷不冷?会不会被冻死?
所以……
没有任何义务救助他们的凌峰,当然非常乐于看到他们在这儿发抖受冻。
而求生欲爆棚的李德塰,在一鼓作气说完话之后,自然也没力气了。
颓然的坐在小马扎上,缩成一团不断发抖。
痛苦与绝望,简直让他快发疯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