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
地面上,微微结了冰,寒风吹过来的时候,刮的人娇嫩的肌肤有些疼。
蓝牧柔就站在檐下,仰头看着天,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了这将近一年来发生的事。
说实话,阿鸾的这些行为是真的震惊到了她,她做梦,都不敢这样肆意妄为。
她一旦有敢离开的念头,澹台野是真的会狠下手杀了她的家人的。
上次趁着他打仗悄悄逃了,被抓回来后,险些被剁了脚,不仅日日戴着镣铐,还被关在暗房里任他欺压了整整一个月。
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真的怕了。
他会用一些非人的手段折磨她的心,让她依附他,不敢有再跑的念头,她突然有些羡慕阿鸾的决绝,也许死真的是最好的解脱。
他们这样的恶魔,生来就是可怕的。
里头的暴怒声一阵又一阵,蓝牧柔咬了咬唇,站的更远了一些。
在寒冷的海上站了一夜,她的身子实在有些僵硬冷,手心也凉,她不自觉的搓了搓手,呼了口气。
片刻,她想起了还在昏迷中的萧驰湛,顿了顿,去了那头的屋子去看。
人,还在昏睡着。
那双淬了毒的嗜血眸子微阖着,整张脸有股病态的苍白。
她缄默的看着,又想起了那日阿鸾决绝跳下冰窟的一幕,心头的酸涩止不住的蔓延。
她忽然有些不敢想,床榻上的男人要是醒来,会是怎样的可怕?
他这么偏执的人,如果得知了阿鸾死了,这天下会不会再次动荡,这个煞神般可怕的男人会是怎样的勃然大怒。
她微微揪着帕子,往外头的天看了一眼,黎明渐渐隐去,微微亮的空中西北方正闪烁着几道诡异的红色暗芒。
她仔细瞅了几眼,发现那些暗芒中有些嗜血的红,让人打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真是奇怪!
“柔儿。”
犀利冷锐的眸光凝在她的后背上,蓝牧柔身形一颤,立马转过身,“将军。”
澹台野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么冷,你去哪儿了?”还没等人回话,他继续道,“你去冰窟了?”
“我只是想去看看阿鸾能不能找到。”
她知道,他又生气了。
为防他又往她的身边插人,蓝牧柔只好轻咳了咳,低声承诺道,“以后不会了。”
澹台野现在是忙的焦头烂额,也没多在意她的话,直接拉着她去了另一个屋。
“过来休息会儿。”
蓝牧柔虽然困,可她有些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阿鸾跳下冰窟的画面,那么深的窟底,她会不会已经粉身碎骨了?
心底一阵阵的酸涩涌上,她有些揪心的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
他脱去了一身外袍,上了榻,将她搂在了怀里。
蓝牧柔微微敛目,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下颌就被他抬了起来,径自撞进了他幽深的黑瞳里。
他的五官轮廓很深邃,如刀雕刻般棱角分明,薄唇紧紧抿着,生硬冷漠,许是最近太忙了,眼底浮着红血丝。
但他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十分的凌厉,就像是捍卫自己的领般,不允许猎物逃离的强硬,占有欲爆棚。
“疼。”
“一天天的就会喊疼。”
被他一呛,蓝牧柔不敢说了。
澹台野看她又不说话了,不满的抵近她,“对柳容若妹妹下手的时候,不是干脆利落的很吗?那会儿怎么不叫疼?”
蓝牧柔心底一寒,后背微微颤了颤。
她不想的,是柳月月想要害她,那个女人,容不得澹台野身边有人,想要杀了她,她只是自保。
“嗯?怎么不说话了?”
“柳相不是很讨厌这个妹妹吗?我只是出手帮了他一把。”
闻言,澹台野哈哈大笑了一声,猛的压在了她身上,轻挑的捏起了她的下巴,“他用你帮?你说实话,是不是吃醋了?”
“我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做出让将军为难的事。”
她低敛着眉眼,看不出情绪变化。
澹台野眸光倏然一深,冷冷的勾了勾唇。
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仿佛什么都激不起她的变化。
“哦,那我娶妻的时候,定找个温婉大度的,会容得下你。”
他说话的时候,死死的看着她的脸,可身下的女人脸色毫无变化。
“谢将军。”
澹台野笑了,笑着捏着她的下颌,勒出了一道道的红痕。
蓝牧柔跟他这么些时候了,知道他这副样子是生气了。
她微微蹙眉,又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天天生气。
他的身份,势必要娶世家女,他的家族,也不会允许他一直不娶妻。
除掉一个柳月月,还会有另一个柳月月,到时候,她该怎么自保,她弟弟又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