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地上正跪着一个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满脸惶恐,他的头紧紧的匍匐在地上,后背在发颤。
正前方的梨花檀木椅上,一身紫袍的谢北寒面容阴邪,凌厉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望着窗外的梅花。
屋内,静的诡异,针落可闻。
只有那双惨白的手上把玩着两颗黑玉珠子,发出铛铛铛的响声。
“真死了?”
他的声线冷的犹如护城河的水,让一屋子的随从都打了个惊颤。
地上跪着的中年男人诚惶诚恐回道,“放火前去找过叶小姐,遇上了墨韵堂被行刺,怎么都找不到人。”
“一直等到定北王回来后,从火场带出来了一具尸体,身形看起来和叶小姐十分相似,而且,那具尸体的手上带着双生戒。”
“双生戒?!”谢北寒嘴角的笑有些凉薄,“遇火不融,刀砍不入,你确定那具尸体上戴着双生戒吗?”
中年男人道,“属下远远的瞧见像是双生戒,跟定北王萧驰湛手上的那枚戒指很像。”
屋内,又寂静了下来。
两颗黑玉珠子把玩碰撞的声音在屋内极其的诡异。
“本宫好奇,这墨韵堂哪儿来的刺客?”
平静的声音带着令他们熟悉的幽冷杀意,所有的人全都吓得跪倒在地。
“属下失职。”
霍刀躬身,“太子,会不会是皇宫那头的人?”
“哦。”
幽沉的声音伴随着几柄暗器迅速飞出,裹挟着凌厉的杀戮刺进了霍刀的肩膀里。
霍刀立马跪地,恭敬开口,“属下失言。”
谢北寒幽幽的收回手,拿出了一方帕子擦干净了手,扔掉帕子后,淡声问。
“萧驰湛人呢?”
“在驿馆的探子来报,说是在雨里跪了一夜,天大亮后被澹台野等人带走了。”
那个闻名九州的疯子,竟然在雨里跪了一夜?!
谢北寒舔了舔唇,笑的诡异。
“真是有趣!”
“太子,昨日一把火,中州定是要乱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启程庆州府,打个措手不及。”
他没有回应霍刀的话,斜睨了过来,“去查景止的下落。”
霍刀皱眉,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查世子爷的下落?
“太子难道怀疑昨日的刺客是世子爷的死士影卫?叶小姐没有死吗?”
谢北寒起身,阴邪的面容上冷漠一片,笑的没有一丝温度。
“死就死了。”
他大步往外走,出了书房后,那道冷硬的背影突然一顿,回头看过来的时候是霍刀从未见过的阴凉。
“查到景止的下落后立马禀告给本宫。”
两颗黑玉珠子突然被碾作成沙哗哗的飞落在了地上。
霍刀咽了咽口水,“属下遵命。”
境域冰室。
一身白袍的萧驰湛正狼狈颓废的站在冰棺旁,他那双红的嗜血的眸子就仿佛凝在了尸体上。
他伸出苍白僵硬的手摸着棺内尸体的脸颊,轻扯她的嘴角,声线凄冷诡异。
“宝贝儿,笑一个。”
被火烧焦的尸体早就是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澹台野和黎琼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诡异的一副画面。
冰棺里被烧焦的尸体穿着一身的红裳,正被那个红瞳白发的男人强逼着笑。
他就好像是疯了,眼里带着病态的执拗。
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生冷的可怕。
“笑一个啊。”
“你怎么不对着本王笑了?”
寂静空荡的冰室内,幽幽的回荡着男人的声音。
他嘴角弯起的那抹笑,比这冰室还要冷,还要瘆人。
黎琼虞皱眉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停顿在了原地。
澹台野却是懒得管,直接上前拉他。
“别发疯了,人都死了,下葬啊。”
被他狠狠一拉,萧驰湛仿佛是浑身都失了力气,身子顺着冰棺瘫软了下去。
“她不笑了,不会再对着本王笑了。”
他阴鸷冷漠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的波动,好像对外界失去了感知。
“萧驰湛,她死了,真的死了--”
萧驰湛不为所动,阴戾的面容寂静的诡异,随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两人。
“丹尸珠。澹台野,你去一趟北狄找复尸人,我要丹尸珠,修复她。”
澹台野气的咬牙,“她被烧成这样,连嘴巴都看不到形状了,要丹尸珠有什么用?你振作起来好不好?”
“不,她没有死,没有死,我要复活,复活她。”
“死了!她死了!都快烧成灰了,你看不到那手上的双生戒吗?世间可仅此一对,摘不下来。”
怒吼声在寂静凄冷的冰室里,格外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