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凄凉的打在窗柩上,银色的光辉洒在布满痕迹的玉体之上,挣扎着的人已经没了动静。
那双明眸瞪大着死不瞑目的看着她。
叶鸾蹲下身子,取出银针,将尸体弄回了床榻上,盖上了被子,将痕迹全都消磨掉,转身离开。
她藏身在竹林里,一直等着。
打更人的敲锣声响起,没多久,屋内,一道布衣男人进了屋子。
看到这一幕,叶鸾挑挑眉,放心离开了。
叶雪的死讯是在三日后才公布的,说是因病而亡。
可府里,传言纷纷,皆跟桃色有关。
前两日,仗杀了一个奴才,有人就说,是府里的小厮,与二小姐交合使人兴奋过度而亡,老爷为了遮丑,用病做了幌子。
也有人说,是二小姐逼妃不成,自杀身亡。
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更多的人是高兴,叶雪仗着自己的身份,嚣张跋扈,为人狠辣,欺辱府婢,甚是不得人心。
她的死,大快人心。
叶文松也不欲大办丧事,影响仕途,草草将人埋了,又在府里斥责了一番,压下了各种传言。
高氏哭了又晕,晕了又哭,在书房闹了好几日。
她女儿身子骨一向康健,怎么可能因病而亡,可大夫愣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死的蹊跷。
可府里的小姐,公子多,叶文松哪里会浪费时间在一个死人身上。
为了保儿子仕途顺遂,攀上皇室,没过多久,就将一个庶女送进了三皇子府为妾。
叶鸾听到这些事的时候,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
“小姐,这个真的行吗?”
方嬷嬷和拂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鼎炉里的药材,好奇的询问。
叶鸾拿着火钩将东西挑了出来,“等我弄好了,试试就知道了。”
她一定要赶在大婚之前离开,可京都城门进出极为严格,到处都是萧驰湛的眼线。
她需要遮掩住真实的容貌,不被认出来才行。
近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驰湛的关系,叶文松没有苛待她,也没有人再来找过她麻烦。
她在府里过的很好。
快临近婚期了,各种首饰,嫁妆被送进了月雅苑。
叶文松还专门扮作慈父来慰问了她一番,总之一个意思,她是叶家的女儿,嫁进了国公府,要多帮衬府里的兄弟。
她嘴上应的欢,转头就忘了。
乞巧节的那日,陆斐柏邀请她一同去赏花灯。
“小姐,穿这件红裳吗?”
叶鸾坐在梳妆台前,听到拂黛的话,转头看向了那身红色霓裳,目光微暗。
她微微敛目,摇头,“不了,穿那件素色的。”
一身月白襦裙,腰系软烟罗,淡薄烟笼捐纱锦缎,显得腰肢不足盈盈一握。
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华髻,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支碧云簪,却貌美如芙蕖绿波,灼耀秋菊。
“小姐五官明艳,穿素色虽美,却始终少那么一丝味道。”
她心底还是觉得,小姐适合红色这样明媚娇艳的颜色。
叶鸾笑了笑,没说话。
陆斐柏的马车就停在了后院门口。
叶鸾推开小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朴素的马车,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来了咳嗽声。
“叶小姐。”
小厮立马笑眯眯的扶着她上了马车。
车内,浓郁的药香味弥漫,叶鸾推开车门,看着车厢内的男人,微微一愣。
她以为传说中快死的男人是个皮包骨头的病秧子,却不想,男人长的面如冠玉,眉清目秀。
但细细看,能发现他眼睑下方的青黑色,明显就是积郁成疾,病入膏肓了。
陆斐柏见她一直盯着他,苍白的薄唇微微一勾,吃力的拂手,“叶小姐请坐。”
他的声音如山中的雪松清冽,非常好听。
叶鸾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她淡笑,坐在了右侧。
车内,静的连根银针掉落都能听见。
陆斐柏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闪过落寞,他叹息了一声,伸出苍白的手给她倒茶。
叶鸾也在打量着他,一身雅青长袍,姿容清冷,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像是常年泡在药缸似的。
早就听说,陆斐柏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常年喝药,现在看,传言或许是真的。
那今日陆斐柏邀她看花灯,是想说什么嘛?
“喝茶。”
叶鸾接过茶水,笑道,“谢谢。”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马车内,又寂静了几分。
叶鸾看着明显苍白无力的男人,她暗暗皱了皱眉,这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百闻不如一见,叶小姐明媚佳人,是陆某高攀了。”
他轻笑着看她,一双如琥珀的眸子温润如玉,静静的坐在那里,给人一种雪柏的清冷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