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给他看,明媚且无所谓地笑:“很正常的,只是不太漂亮。等上映了,我请商先生去电影院。”
三言两语结束,该道别了。
满公司的人都还在等着,商邵简单地告辞,临行前忽然又想起什么,脚步停了一停。
“你好像很喜欢穿睡衣开门。”
语气很淡,但耐人寻味,不知道是质问、疑问,还是提醒。
应隐神情一慌,条件反射低头去看。
她穿了内衣的,只是这条翠绿睡裙吊带比较长,露出两根细致的锁骨,大片雪白肌肤下,曲线隐约起伏。
不是不雅观,只是美得太强烈。
应隐噎住,怪他,但底气不够,所以一开口就怂了,声音小下去:“明明是商先生每次过来都不打招呼。”
那一瞬间,一直默声候着的康叔,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看到商邵勾了勾唇,笑容极淡,像是拿她没办法。末了,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扬了下两指,算是道别。
电梯在走廊尽头,离得远。走廊暗红描金,中式边案上的大花瓶里插了几支兰花。画面俗不可耐,应隐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真算是纡尊降贵。
电梯门闭合,沉降下去。应隐抚着光裸的臂,舒了一口气回到房内。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香港的号码。她接起,心跳莫名快了一些。
明明刚才才道过别的。
对面的男人声音醇而充满磁性,听到声音,眼前便总不自觉浮现他那双眼。
他的语调绅士高贵,英伦式的,又漫不经心:“应小姐,我想这次你该存好了。”
应隐“嗯”一声,脚步停了下来,纤瘦白瓷般的背贴上雪白墙壁,垂着头,一双蝴蝶骨感受着墙的凉意。
“存的什么?”
应隐不敢存他的名字,像天上月,高不可攀。她未着颜色的双唇轻启,舌与上颚齿关轻轻擦着,擦出三个动人已极的发音:“商先生。”
“快两个小时了。”程俊仪掐表,“你说,他们会聊些什么呢?”
林存康摇头,礼貌地说:“这很难讲。”
“你的少爷是个话多的人吗?”
林存康思索,折衷的答案:“不是,但今天不同。”又问:“应小姐如何?”
“她对熟人话多,对生人不多,但今天也不同。”
林存康挑了挑眉。
他年近六十,两鬓染上风霜,眼角有明显的细褶,因此虽然言谈举止承袭了那种上流社会的高贵典雅,但看着并不很有距离感。
俊仪看他,有一股亲切。
她咬着勺子,逮住机会问:“商先生的那个披肩,是什么牌子的?你知道吗?”
明明可以直接给出回答的,但林存康首先问:“程小姐为什么问这个?”
“叫我俊仪咯,‘程小姐’很累。”
康叔笑着略点了点头:“好,俊仪为什么问这个?”
“她生日要到了,我想买一条送给她。她很喜欢,爱不释手。我涨了工资。”
康叔发现她是跳跃式的谈天方式,但离奇地能让人听懂前因后果。他遗憾地说:“这个没有牌子。”
“嗯?”俊仪说:“商先生坐这么好的车,竟然也会用没有牌子的东西?”
康叔大笑起来,也不辩驳,只解释:“是用喀什米尔地区的一种山羊,在它还很小很小的时候,羔羊时期的毛纺织而成的。”
俊仪问:“再大一点就不行了吗?”
康叔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沉吟一会,点点头:“也许对别人是可以的,但对于他来说不可以。我的意思是,他也‘可以’,但他不必‘可以’。会不会难懂?”
程俊仪点点头:“不难懂,商先生万事不必将就,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应小姐是明星,不算普通人。”康叔如实说,不算恭维。
“她是普通人,”程俊仪一字一句,神情十分认真,有一种固执的憨气:“要将就很多人很多事,跟商先生不同的。”
眼睛觑到走廊上侍应生的身影,心里算了一下是第几番了,笃定地说:“这是最后一道了。”
康叔没有起身的打算,但也留身听着餐厅那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