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2、3月和9月份, 都会是温有宜最忙的日子,因为这正是几大时装周举办的时间。作为全球最大的高定买家之一,温有宜最惊人的记录是在某一年的巴黎, 一口气all in了三个高定协会品牌的所有款式, 数额直接过亿,因此,她是所有品牌的座上宾,从高定品牌的创始人、奢牌的设计总监到集团总部高管, 都会提前一个多月向她预约档期,甚至亲自登门给她送上还在保密期的lookbook, 以唤醒她的兴趣和亲临看秀的意愿。
今年同样也是如此。
作为温有宜的随行助理, 小来从二月初起就电话邮件不断。贵妇的时间有限, 哪能每一场都出席?于是品牌间卷出了新高度。除了常规邀约问候外,有一个以sales擅长用鼻孔看人而闻名的高冷蓝血,其高定线的设计总监亲自为温有宜手绘了全套上身效果图。温有宜十分被取悦, 连从不出席的秀后after party也表示可以略略考虑一下。
但小来没想到,刚过完新年没几天,连正月都还没出呢, 温有宜就忽然说不去了。
“那……valeridge?您不喜欢法版《Moda》主编,品牌说保证让她离您远远的, 绝不挨着您坐。”
温有宜恹恹的:“不去。”
“Joysilly呢?他们的剪裁您一直很喜欢的。 ”
温有宜支着额闭着眼:“不去。”
小来不得不发送出一封封措辞礼貌、得体冰冷的回绝信,“您好, 我们十分感激贵方的邀请,但Tanya女士由于身体原因……”
这听着就很像托词。
商檠业十分知道自己妻子对买裙子的兴趣,一听完小来偷偷的通风报信, 瞬间觉得事情大条。
“阿邵谈恋爱真的不是我特意瞒你。”他熟练背诵第三百二十一次, “一开始是我判断这件事不会长久, 阿邵也未必认真,后来是觉得她的身体和精神都不能承担将来你的这个位子,从集团停职是为了让阿邵能好好享受恋爱——他现在不是既复职又谈得好好的吗。”
商檠业心想,唯一受害人明明只有睡次卧的他!
温有宜支着额,眼睛还是寐着,冷笑一声,不说话。
商檠业蹲下身,牵温有宜的手:“去买裙子,我陪你。”
温有宜抽出手:“不要。”
“那我告诉你他交往的是谁,好吗?”
温有宜:“不好。”
“你总要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温有宜懒得理他,唤一声,端庄地说:“小来,送客。”
“送……”主卧客人商檠业敢怒不敢言。
时尚圈就这么小,惊慌之下,各家pr各显神通,试图打听出温有宜缺席的真相,或者说她今年选了哪一家竞品?对方用了什么bitchy手段?问了一圈,直到全世界各大时尚周相继落幕,他们才面面相觑——Tanya真的哪一家都没去,连只对高定会员客户开放的非公开秀展也缺席了。
敢还是Greta敢。Greta把今年的秀场,原封不动地为温有宜搬到了中国。香港没选到气质合适的场地,他们把秀定到了宁市的丽宁公馆。这是宁市有名的一座中西结合的洋房,迎来送往过马来富商香港富商,也曾被某个英国贵族层层转持过,现在,持有它物业的背后家族已经没落,它成为宁市富人间最富盛名的宴会场所,靠收取高昂租金葆养维新。
应隐给了Greta确切的答复,对方双手合掌谢天谢地:“你会喜欢我们这一季的设计的,今年所有红毯的战袍,请一定要给我们机会。”
贵为品牌大中华区的公关总监,她说的纵使是客气话,也很有分量,背后必然代表着品牌的意思。应隐的回应得体而不卑不亢,本着敬业精神问:“那么你们这位大客户,她有什么忌讳吗?”
“没有,你只要别穿得太出格就好,她是个很端庄很低调的人。”
应隐点点头:“她讲英文?还是粤语?粤语我不会,英语的话,不知道够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