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听到二儿子的话之后, 瞬间火冒三丈,想也不想的说道:“拿我们张家的银子,去供江家的种, 你脑子没事吧你?”
张老二则是道:“娘你先前不是跟我说,咱们家下一代男丁不盛,所以要资助赵阳吗?赵阳可比不上小六,小六都被请到白鹤书院那边去读书了。”
“娘,咱们换一个人资助吧。”
张老太真是想跳起来打张老二后脑勺,她那是单纯为了资助人吗?
她是为了她的乖孙女张春雨好不好!
换个人她才不愿意呢。
但她虽然在这个二儿子面前一贯比较强势嚣张,但关键时候, 也是恩威并施, 强硬加软话一起的。
尤其是近些年, 二儿子年龄也上来了,她也不敢再压迫太过,免得老二家真要是忍不了,心一横跟她对起来。
那损失的可就是她了。
毕竟孝道这事情, 也得分时候,老二年轻时敢跟她讲什么银子不交公中, 那得遭全村唾骂,说出去也没理。可老二现在孙子都有了,头发也白了, 受了大半辈子欺压, 再跟她说银子两房分开,那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父母在, 不分家, 这话一直都是铁律, 小辈谁要敢提, 那就不得了,是不孝。
但不分家该怎么过,银子是不是一直都要上交公中,这也是有说法的。
按理来说,张老二这一代生了孩子之后,在孩子长成娶媳妇之前,都应该上交公中,一些比较慈和的人家,会适当的放手一点点,不会一下子全让上交,给人手里留一点。
但在张老二的儿子都生了儿子之后,说真的,他们都该分家了。
更别说是上交公中的事了。
那些大户人家当然不是四代就该分家,但对于村里来说,也差不多了,不然就没有长子是用来养老的这种说法了。不分家也行,但想一直掌控着全家人的钱财,且还这般偏心眼,那简直就是在做梦。
到哪都没处说理。
所以张老太才近几年变得没那么直白,多花了些心思找理由敷衍老二,而不是直接强势决定。
这么好使的一家子苦力要是没了,可不好再找。
她按耐住想要怒骂的情绪,解释道:“供一个小孩子考上秀才,那得要多久啊,娘不是跟你说过了,供小阳,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咱们实际上是为了永昌。永昌这几年肯定就能考上了,咱们得笼络住他。”
“他考不上。”张老二被江启给洗脑,一听赵永昌,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
哪怕只是口头上的话,也惹得张老太不高兴:“怎么就考不上了?他是你侄女婿,你就不能盼着他点好?”
多不吉利啊。
虽然她也觉得赵永昌考了这么多年了,应该考不上,但万一呢?
万一考上了多好。
不得不说,张老太近几年面对张老二的态度软化,在潜移默化中,也给了张老二敢于表达自己意思的勇气,他脑子笨,便把江启跟他讲的直接说了出来:“娘,永昌都考了那么多久了,人都快三十了,看着就不像能考上的样。”
想起村里对赵永昌的流言,他道:“难不成你真觉得他能考上?”
张老太当然没这么觉得了。
这不是因为先前春雨和杨泽的那些情书曝光了,所以得给赵家那边一个说法。
但这话也不能在老二面前说,毕竟老二女儿可是因为春雨才嫁过去的,老二心里一直都窝着火,怪着春雨。要不是因为她了解该怎么对老二说话,一番哭天喊地,又有赵永昌这个未来秀才公压在头上,这事指不定先前就不会成。
赵老二想着江启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沉着脸道:“反正我是不信永昌都考上,既然要出银子,那就供着小六好了,小六在白鹤书院读书,有出息。”
“白鹤书院那么厉害,他肯定能考上。”
张老太瞬间炸了:“就他那身体,不定哪天就死了,考什么考?”
话一出,张老太就后悔了。
不该说的。
张老二脸黑沉如锅底,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有些发红:“娘你就是这么看待小六的?”
一个早晚会死,长不大的人。
张老二头一次这么坚定的反对自己的母亲:“反正以后,我们二房的银子,全都给小六去读书。”
说完他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