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曼女士在外面躲了两天并没有回伯莎家。在她的潜意识里,布兰度的大儿子虽表面温顺有礼,但她见过的人多了,自然看出了几分端倪。
那就是一个会随时咬人的、披着羊皮的狼崽子。
温妮母女还不知道雪莉尔被带走的消息,因此在听到迪奥要找郎曼的时候还有些不解。
擅于隐藏情绪的少年露出和平时无二的笑容,他解释着说:“我主要是想问问一些关于贵族的事情。”
话里行间,似乎都在表示着他想要搭上郎曼的线去试图接近贵族得到一份好差事。
他并未撒谎,但却又是实打实地掩盖了部分事实,根据郎曼和温妮的妯娌关系,如果知道她也参与了将雪莉尔送到贵族去当女仆的事情中,温妮并不会透露太多出来,例如现在迪奥就从她这里得到了郎曼的落脚地。
他悄无声息地接近那间小屋,并未敲门打草惊蛇,而是如野兽潜伏在房子周围,避开其他人的视线的同时,又能确保自己在隐蔽处发现郎曼的踪迹。
而在屋内的郎曼还没意识到她已经被包围,迪奥蹲了两个小时没等到她出门,目光落在房子没有反锁的窗户上,他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喀喇——”
屋内传出一道警惕的女声:“谁在外面?!”
迪奥没有出声,在不远处正好有几个孩子正在用篮子做的小球玩耍,一阵阵笑声顺着破碎的玻璃钻了进来,两者一联想起来就变得通顺了。
郎曼眉头一皱,脸上的法令纹愈发深刻,她怒气冲冲地打开屋内的几道锁走出来。
还没来得及对那几个孩子呵斥着,就发现一道身影靠在墙壁上,目光微凉地朝她望来。
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郎曼女士脸色突然变得通红,她转身就想反锁住大门,却被一只塞进来的脚挡住了动作。
迪奥趁机从外面钻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她虚张声势地大喊了起来,当迪奥张开口只说出“雪莉尔”三个字时,她就哑了声别过了头,像个蚌壳紧紧闭上了嘴。
“我并不是过来找您麻烦的,”迪奥声音放缓,一步一步降低她的防备,“我只是想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以及雪莉尔被送过去的地方。”
她的神情明显有所松动,但依旧没说出一个字。
迪奥垂下眼眸,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说:“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我的身份也不会对贵族造成什么影响,对吧?”
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裙摆,郎曼上下唇碰了碰,将地址告诉了他,而洪水一旦开闸,在迪奥有意的指引下,郎曼将达利欧给雪莉尔下了药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是不愿意去的……”郎曼这两天因为心中强烈的谴责根本睡不着觉,而现在她全部说了出来感觉好受多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身旁的少年不再遮掩地流露出狠毒的目光,他冷笑着,嘀咕了一句“果然是个垃圾”这样的话转身离去。
……
待了两天,雪莉尔都没能将这幢庄园走上一遍。
和她所认知的不一样,乔伊特伯爵的庄园里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壮硕的男仆在门口守候着,几乎断了雪莉尔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的想法。
充斥在瘦小身躯里的不甘如同微弱的火苗,并不起眼。
——火苗虽小,却足以燎原。
每当她站在足以看到外面那一片世界的地方,胸腔里的火苗已然烧成熊熊烈火。她企盼着、眺望着,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从这固若金汤的精美囚笼里飞出,去寻找到那一片破败的小屋,推开熟悉的门,冲进金发少年的怀抱中。
但这终究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迪奥在干什么呢?会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稍微担心她?或者,他以漠视的态度对待她这一次的离开?
雪莉尔在反光的画像上盯着发间的发卡看,她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在心里将最后一个猜想彻底划掉。
哥哥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