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这话,时踪侧头朝贺真看去。
时踪的目光显得有些若有所思。他在思考贺真与自己在脑海中看到的那个戴面具男人的关系。
贺真的目光依旧冷酷,甚至冷酷到了刻意的地步,让人无法揣测他的真实情绪。
两人目光相对了一刹,时踪挪开视线,看向了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张琦君。
时踪一步步走到张琦君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的声音居然是轻柔的。“抬起头来。”
张琦君怔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抬头,在触及时踪目光的那一刹,又把头偏了开来。
时踪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想杀我。为什么?”
张琦君沉默了许久,倒也总算抬头迎上时踪的目光。“我想获取你的身份。就是这么简单。我愿赌服输。
“所以呢?知道我对你有杀心,你想怎么样?杀掉我?可你现在还不可以。我这里还有你没有了解的一部分故事。我……”
时踪却是反问:“你想杀我,并且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了。但你没有成功,为了避免你再次对我动手,我得先下手为强杀掉你。这是你的逻辑?”
张琦君不知道时踪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
于是他皱紧眉头看向时踪。“你这样的人,难道还会放过我?我知道你想让我死。你巴不得立刻杀了我。”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很喜欢干杀人这种麻烦事儿呢?”
说这话的时候,时踪似笑非笑瞥了一眼不远外的贺真。
他想起了昨晚贺真对自己的那番“说教”。
但时踪自认他不喜欢杀人,也不屑于杀人。
谁想害我,我就先一步送他去死。
这太低级了。除了解气,没多大作用。
杀人其实并不难,很多时候只要心够狠就可以。
可是这并没有实际意义。
死人不过是一堆腐肉烂骨头。
而那人如果活着,才能为自己所用。
当然,这要在对方值钱、有用的前提下。
对于时踪来说,面对针锋相对的对手、不遗余力想要杀死自己的宿敌……没有什么比有朝一日让他乖乖对自己俯首称臣更让人愉快的了。
收回视线,时踪重新看向面前的张琦君,忽然问:“你很喜欢唱戏,对么?”
张琦君:“是又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想要我这个民宿老板的身份?”
“因为我要获得‘晚宴’的资格。”
“获得那个资格之后呢?可以做什么?你想利用这个身份实现什么?”
“这不用你管!”
在刚看到时踪的时候,张琦君对他有愧疚、也有畏惧。
他只是一个喜欢唱戏听戏的普通人,几乎被游戏和师父逼成了杀人犯,但这从来不是他的本愿。
为了师父,他咬着牙把这份愧疚压了下去。他尽量从容且平静地接受着时踪的质问。
这个时候他在拼命告诫自己一件事——
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绝对不要让时踪怀疑到师父头上。
因为他知道时踪这样的人不易对付。
师父帮他分析过时踪的性格,如果让时踪怀疑这一切都是师父所为,他一定会杀了师父,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然而现在他发现时踪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张琦君从容不下去了。
刚才他以为时踪只是想报复自己,他尽管有些害怕,但还能压抑住。
上戏台唱过几场戏,收获了很多掌声,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他原本平凡人生里最美好的事了。
他有过了这样的美好,因此可以不带遗憾的死去。
张琦君不怕死。
可是他怕师父李融景死。
现在他那因为担心时踪会报复李融景而生出的恐惧、惊慌失措,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了。
他连肩膀都轻轻抖了起来。
时踪把张琦君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他淡淡笑了,继续问道:“到底是你自己想要我的身份,还是你们公会需要?”
张琦君双手紧紧握成拳,好半天才松开。
与此同时他紧咬着唇,连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