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就行了。
堂侄女没有接这个话题,四处看了下,问:“小炀呢?我刚没看到他,是不是还没回来啊?”
“二弟带小炀去坟地了,明天棺材就要下地了。”提起这事,任父就不悦,“这天气办丧事就烦,下雨麻烦死了。”
对任父来说,比起任晚晚的死亡,他更关心这场葬礼顺不顺利,份子钱能收多少,明天会不会下雨。
任父转身,刚好看到任奥添从卧室里出来了,于是招了招手。
张女士把任奥添带过去,脸上是温和笑脸,温柔道:“小添,来见见你大姨。”
任奥添抬起头,眼前是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陌生女人,三十来岁,画着浓妆踩着高跟鞋。
张女士看到任奥添一直不喊人,急了,低声催道:“喊人啊。”
“大姨。”任奥添声音很小。
“小添都长这么大啊,大姨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大姨笑着俯身下来,打量着任奥添,发现任奥添有些瘦巴巴的,“就是有点瘦,没养好。”
大姨一低头,发现任奥添的鞋子都很破旧,心疼道:“鞋子都这么旧了。”
任父装模作样叹息道:“是晚晚没带好,不会带小孩,平时饭都不管,连新衣服新鞋子都不给小孩买。”
张女士在旁边点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叹息道:“我们也说过晚晚好多次,再怎么穷,也不能穷孩子啊!可晚晚不听,平时都不管小孩的!”
任父跟着附和:“我们年纪大了,也不会带小孩,小添跟着我们也受累。”
大姨信以为真,越听越心疼,摸了摸任奥添的后脑勺,问:“小添,你妈妈是不是对你不好啊?”
任奥添摇头。
妈妈对他很好,会给他买新衣服新鞋子,会给他做饭,会教他认字读书。
是外婆外公老是凶妈妈乱花钱。
大姨只以为是小孩胆子小,就算妈妈对自己不好,也不敢说真话,于是继续问:“那你以后要不要跟着大姨?大姨给你买新衣服,给你吃好的穿好的。”
任奥添听得懂,还是摇头。
一旁的张女士见状,连忙打圆场:“小添他年纪小,不懂什么意思,我再跟小添好好说下。”
说完,张女士给任父使了个眼色。
任父瞬间明了,拉着堂侄女,热情道:“来来来,我们到里面谈谈小添的事情。”
堂侄女拎着包包,跟着任父往房间里走,一边说:“大伯,我说个数,三万。”
“小添是我唯一孙子,你三万就这么拿走,不太好吧?”
“大伯,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小添是晚晚在外面跟别人生的孩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三万真的低了,小添再怎么着,也是我们任家人。你想想,你要是去外面领养个小孩,毕竟是外人,养不熟的……”
两人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进到房间里,房门关上,再也听不见。
张女士看到两人进房间里谈话去了,转头朝任奥添叮嘱道:“要是明天大姨再问你要不要跟着她,你就点头,记住没!”
任奥添还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回到棺材边,跪在垫子上陪着妈妈。
张女士也懒得管了,在院子里招待亲戚。
有亲戚家带了小孩过来等吃席,七八岁的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又跑到大堂这边看棺材。
亲戚小孩似乎对棺材很好奇,又去看了看遗像,再一看旁边,任奥添跪在垫子上,于是笑嘻嘻跑过去。
“你妈妈是傍大款的。”亲戚小孩故意在任奥添面前做了个鬼脸。
其实他也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就只是在来的路上听到家里人这样说,也就跟着学会了。
亲戚小孩蹲在旁边,看任奥添一直没理自己,又嫌无聊,转身回院子里了。
院子里,张女士还在跟亲戚打牌,中途接了个电话,是老三打来的,说是丧事师傅过来了,要去接一下。
张女士匆忙打完牌下桌,去村口接到了丧事师傅。
丧事师傅是专门在葬礼上念经的,自带小喇叭和小音响,还带了两个小徒弟过来。
“这下雨天的,麻烦师傅了!”张女士笑着给师傅塞了个红包,将师傅带到大堂。
“是叫任晚晚吧?”丧事师傅再次确认了名字,然后和小徒弟一起坐在棺材旁边,准备念经了。
任奥添还跪在垫子上,张女士也跟着跪在旁边,等师傅一开口念经,就开始哀嚎了——
“晚晚啊!我的女儿!我女儿怎么就没了!”张女士的声